道:“聽聞千歲今日來身體不適,這般飲酒,恐不利於身體恢復啊,千歲老矣,何必這麼為難自己?”
千歲臉色寒了一下,又瞬間恢復笑意,看著眾人投來飄擺不定的視線,知道這些人在懷疑他的身體,甚至在想是不是要投靠一個燈盡油枯的人。
“承蒙殿下厚愛,臣身體可是好得很,就算臣不能再為殿下效力,卻還有一對女兒在殿下身前幫著臣盡力。”
言下之意:我死了你也脫離不了我的掌控。
赫佑臉色不變,誠懇道:“那務必請千歲養好身體,千歲乃我大燕之棟樑,若千歲有個三長兩短,只怕樹倒猢猻散,不利於大燕啊。”
千歲笑:“殿下放心儘可。”
深夜,人散盡,馬車裡,千歲倚在後板上,闔著眸子不語。
半響,千歲睜眼,毫無感情的瞧著長姷,伸手遞出兩個瓶子:“拿去看著水兒喝下,白瓶毒藥,綠瓶十天解藥,合著酒。今後,她將會是你的妹妹。”
長姷垂首:“是。”接過瓶子,頓了頓:“水兒,可能相信?”
千歲冷笑:“水兒是我早就放在閣裡的丫頭,從小跟著我,比起你們,她更值得我信。”
長姷抿唇,沒再說話,掀開簾子,將要下車前,回首看了眼馬車陰暗的角落裡一個年輕的男子,在急速的冷風裡,嗖的一聲隱入黑夜的街道里。
此時的暖春閣還未關門,但千歲既然在馬車走了那麼遠的時候才讓她出來,就證明他不想叫其他人知道。
於是,長姷繞道了暖春閣的後面,藉著陰暗處的雜物,快速的攀爬至三樓,踩著邊沿,一扇一扇的小心推開窗子,終於找到了水兒。
此時,水兒正坐在桌前盯著蠟燭,面無表情,身上沒有一絲青樓姑娘有的嫵媚,有的,只有冷厲之感。
長姷靜悄悄的站在她面前,道:“去拿酒。”
水兒並未驚訝,抬首看了看長姷,譏諷的笑了起來:“哼,原來你也是乾爹的人,以前沒見過你啊,乾爹新收的?”
長姷垂眸:“閉嘴,拿酒。”
水兒臉色一沉:“比我後來的竟然也敢指使我,你膽子很大啊!”
長姷隨手掏出兩隻瓶子,在眼前晃了晃,不必再說什麼,水兒已然起身走了出去,沒一會,就回來了,手裡自然還提著壺酒。
長姷倒了杯酒水,然後將白瓶裡面的藥水混合在酒裡。
聞著味道,水兒的藥和她的完全不一樣,難道千歲是怕她拿了水兒的解藥?呵呵,可笑,不過,自願喝下毒酒的人,竟不止她一個,圖的是什麼?
眼見著水兒將毒藥解藥都喝了下去,長姷無意繼續留著,便要走,水兒卻道:“今日太子出言不遜,乾爹不打算讓他老實點嗎?”
長姷垂眸道:“爹爹說,太子無權無勢,黃口小兒而已,隨他鬧騰,也翻不出爹爹的手心,且隨他吧,再說,這樣也有意思點,大燕早已在爹爹手中,你又何必瞎操心,做好你該做的便可。”
水兒一怒:“乾爹當真這麼說?”
長姷淡漠的回頭看他:“你在質疑爹爹的話?還是在質疑我這個爹爹安排的姐姐?”
“……水兒不敢。”
回了宮,長姷洗漱完畢躺在床上,想了許久,伸手敲了敲牆壁:“長生,睡了嗎?”
“沒,你現在才回來。”赫佑睜眼看著黑暗,翻了個身對著牆上的小孔說道。
長姷恩了一聲:“剛才,千歲叫我給水兒下毒了,水兒是他早就放在青樓裡的人,此時才認了女兒,千歲誰都不信,用人似乎都要下了毒才會放心。”
赫佑心中一緊:“那你也……”
長姷又恩了一聲:“不過你放心,我沒喝,都灑在袖子上了,千歲信了我。”說著,伸手摸了摸腹部,只是故意喝了一點點,未免那藥是立刻發作的而她卻沒反應會被千歲懷疑,事實證明,她的確做對了,那藥的確會立刻發作。
赫佑鬆了口氣:“難為你了,不知不覺,你竟然都到了這一步,想抽身都不可能了。”
長姷無所謂的笑笑:“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就因為如此,我倆才得努力啊,不過這個千歲,還真是有病,這麼喜歡認女兒。”
赫佑聽後也是一笑:“宮裡大多數老太監都會偷偷認些兒子或是女兒的,滿足他們沒有後人的願望,只是,千歲這老頭該不會只認了女兒的吧,是不是還有兒子。”
長姷一噎,想起了千歲馬車上的那個人,疑惑的問道:“你說,有權有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