綴幽就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又說道:“到底有些氣難平。”
顏秉初眨巴著眼睛看她,就笑了,仔細想了想,吩咐道:“你替我請下節課的假,就……就說我肚子痛,不方便去上課。”
綴幽也擔心她還沒暖和夠又去吹風,一口答應了下來。
“等等,”顏秉初一眼瞥見被隨手扔在椅背上的髒襖髒裙,“這裙子襖子不用送到雜役婆子那洗了,好好包起來,你替我向學裡買一件學子服吧,也不用過來量尺寸,你直接將我的尺寸給她們,不太合身也沒關係,左右也沒有幾天,將就著穿著。”
明天就是旬試,考完後直接回臨安,等再來學裡的時候,衣服就可以拿到了,也不用擔心被什麼人看見認出來。
小心著小心著,這件衣服到底還是髒了。
綴幽儘管有些疑惑,仍答應了下來,轉身去了。
顏秉初這才徹徹底底鬆了一口氣。
第四十七章 旬試過後
第四十七章 旬試過後
乙苑的課程比丙苑多了一門馬術,一門律學。是以原來的經學和文史就合成了一門課。
初九的上午,就考經史和律學。
下午的馬術旬試照例因為雨天取消了。
寫完了律考卷子,顏秉初鬆了一口氣,收拾了筆墨,將卷子交給考場前頭坐著的學監,又向他恭敬地行了一禮,便退出考場。
她撐著傘,擇了一條小徑往學舍走去,轉過一處院子,抬頭一看,卻是書樓附近,不由停住腳步,有些躊躇起來。
她的挎包裡有一卷《九州新記》,正是昨天一時著急,還沒有登記就帶出來的書。
昨天做記錄的學子肯定是被那人趕走了,也算她倒黴,明明應該有人守在樓下,也不知道去哪了,她偏偏就鑽了那個空子。
如今去還書,該怎麼解釋沒有登記一事?
正在猶豫中,卻聽見身旁有人道:“這位小娘子,可是要去書樓的?怎麼停在這兒?”
顏秉初偏頭一看,心裡卻倏地一驚,連忙低下頭,曲了曲膝,低聲道:“奴婢頭一次來學裡,迷了路,並不是要去書樓。”
說著,轉身就要走。
天冤家路窄的,怎麼又碰見他
“等等”許子尉皺了皺眉頭,喚住她,“你是哪家的丫鬟?”
顏秉初腦袋垂著低低的,心撲通撲通直跳,怎麼辦,怎麼辦,怎麼就這麼倒黴早知道就晚點交卷子了
“爺問你話呢”許子尉看著她烏鴉鴉的頭頂,只插著兩朵珠花,不是很華麗,身上的衣服也半新不舊,肩上挎著個包,許子尉不免瞄了兩眼。“怎麼,這包是你們爺的?你抬起頭來給爺看看。”
顏秉初又縮了縮腦袋,閉著眼睛,心裡直念,抬,不抬?
都已經過去一年多,她留了額髮,個子也因為練舞拔高了一點,他應該不記得她了,又或許,他已經不記得那件事了?
還是直接跑?不,不行,這個會令人懷疑。
正在左右為難中,這時身後又傳來一人的聲音:“初妹?你怎麼在這?”
顏秉初心頭登時大喜,轉身撲向來人,將頭埋在他的懷裡:“二爺你可讓奴婢找死啦”
嶽雷接著懷中人,拿著傘的右手一顫,差點將傘仍掉,整個身子僵硬,連嗓子都有些乾澀:“初……初妹?”
這個呆子顏秉初暗罵一聲。
許子尉揚著眉道:“唷這不是鎮寧侯家的嶽二爺麼”見嶽雷向他看來,便朝他拱了拱手,笑著問道:“這是你家的小丫鬟?”
丫鬟?嶽雷有些奇怪地看了將頭埋在他懷中的顏秉初一眼,這才向許子尉回了禮,撇開了話題:“原來是許世兄,聽聞許世兄是出京是為了尋名醫治病,卻是到杭州來訪醫來了,一年多未見,不知許世兄的病好些了沒有?”
許子尉面色微沉,緊緊盯了嶽雷一眼,冷冷笑道:“多謝嶽二爺關心許某的病已好多了”聲音仿若從牙縫中擠出的一般。
嶽雷哈哈一笑道:“那發祥就放心啦京中可是有不少人惦記著許世兄呢”
許子尉“哼”了一聲,直接甩了袖子:“告辭”
顏秉初一直豎著耳朵,見嶽雷竟然和那人認識,還三言兩語就將人給打發走了,就有些好奇。
她伸出腦袋看著那個許世兄頭也不回地走遠了,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對了你怎麼會來州學?”顏秉初問道。
嶽雷只覺得懷中空蕩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