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掃了一眼跟著村川奈美而來的男生，幾乎都是各個運動社團的，籃球部的尤其多。這些男生看到赤司的一瞬間，都僵住不敢動彈了，和煞神打架的話，人多勢眾他們不怕——但是赤司……他想折騰的人，那基本上是死定了。

灰崎那傢伙都沒在他手上討到便宜啊……

眾人瑟縮了一下。

赤司知道有效果，繼續道：“如果現在散了的話，我可以當沒看見。”

大家面面相覷，數秒後，散的一乾二淨——說奔逃更貼切。

村川奈美還一個人捂著胳膊，呆呆地站在原地。

琉江看著她，皺了皺眉，卻什麼都沒說，拉上赤司走了。

她一路沉默不語，赤司也沒開口，配合她的步子被她拉著走，不仔細看的話，是沒辦法看出他眼底的愉悅的。

琉江沒有回教室，而是專挑那種風景不錯人也不多的地方走，像是在散步，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她忽然停住，回頭直勾勾地盯著赤司看了一會兒。

赤司帶著笑意，就站在那兒讓她看。

“……你對村川奈美做了什麼？”

赤司知道她問的是剛才的事：“只不過讓她被迫放手而已。”

“所以說是怎麼回事啦。”琉江不滿意地說。

“呵呵，人的身體構造可是很神奇的。”他說，“不過具體的就是秘密了，老師不讓說。”

琉江下意識介面：“你還用學啊。”

赤司似笑非笑：“再聰明的人，不學習的話，也和傻子沒有區別。”

“最讓人無奈的就是你這種了……”她嘀咕道。

“為什麼這麼說？”他饒有興趣地問。

“天才不可怕，可怕的是天才比你還要努力。”琉江歪頭，“像你這樣。”

“越有能力的人，所要肩負的責任也越多，同樣也要更努力——不管是學業，還是比賽，還是任何事。”

琉江抿嘴：“至少在比賽時，你還有隊友可以分擔。”

“也許吧。”赤司不置可否笑道。

兩人之間忽然沉寂了下來，緋發少女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赤發少年靜靜地看著她，目光柔和耐心。

“我自己都記不清是多久之前了，我不像現在這樣獨來獨往。很久以前，大部分對我的態度也和現在一樣，但當時我還有朋友。”少女抬起頭，回憶過去的茶眸有些失神，“都是和我完全不一樣的女孩子，巧合下認識了，所以並不害怕我，大概可以用閨蜜來定義，我當時就是這麼定義的。”

“那是除了家人之外，和我親近的人，那個時候我過的很開心，至少看起來如此，經常想著‘這樣的日子永遠如此就好了’。”她頓了頓，“當然，後來證明，是我當時太傻太天真了。”

她微微笑著，眼角上翹，“我是保鏢、萬能膠、能讓人有炫耀資本等等的人，能和我當朋友的話在男生中也會有更多的人氣——看在‘朋友’　的份上，我不會動手。這大概是愛慕虛榮的女孩子最喜歡的一種貨幣。這是我後來才懂的，那個時候我懷疑曾經的自己的腦袋可能是核桃，需要被鐵夾一下。”

“不過，物極必反吧？我的‘名氣’一旦超過了範圍，對她們而言，只不過是絆腳石。如果這個時候還承認和我是朋友的話，她們也會被人敬而遠之——尤其是她們的追求者也會減少。這對她們來說，已經算是致命的了，畢竟這種人靠著追捧就能活下來，種族跟我完全不一樣。”

琉江垂眼，一腳踢開腳邊的石子。

“需要你的時候，許下的誓言不亞於結婚宣誓一樣的動聽；不需要你的時候，把你推進地獄裡都是好的待遇。”

“女人啊，還真是難以揣摩的生物。”

“笨蛋。”少年仗著自己比她高一點，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這麼說的話不是把自己也繞進去了，至少加上‘虛榮的’這種定語啊。”

琉江瞪了他的手一眼。

少年果斷收手，他還不想脫臼，“所以說，村川奈美就是這些女生中的一個嗎。”

“她是行為最惡劣的一個。”琉江撇了撇嘴，“目前為止還能被我算作朋友只有一個了，之前村川奈美為了‘擺脫’我，特地暗地裡找我朋友讓她轉移我的注意力，並勸說我不要再和她來往，我朋友後來跟我說了，我自然就和她撕破臉了。”

“聽上去可真不怎麼光明正大呢。”赤司評價道。

“用卑劣來形容也是誇她。”

琉江長舒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