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者自清,不是她做的,她問心無愧,沒必要把這件事這麼放在心上。
即便她有力挽狂瀾之力,也難堵悠悠眾口,其他人,愛怎麼說,便怎麼說罷。
將一些不怎麼著急處理的檔案丟到了桌子的一角,她推開椅子站起來,走到落地窗前,開了扇窗戶,放進一些清新空氣。
開了春,萬物復甦。
她的目光由上往下看去,樓下是一片灌木叢,因為園丁的按時修剪,生長得十分整齊,平面和稜角都很分明。
陽光也照進來,灑落在她輪廓分明的臉上,影子虛晃晃的,透著不真實。
“砰——”
一道震耳欲聾的踹門聲響過後,辦公室的門被人踹開。
下一秒,幾名黑衣人走進來,一看便知訓練有素,絕非普通人。
季子期背對著他們,把目光投向了窗外,窗外的陽光正刺眼的直射著她,那雙如秋水的眼睛深處是一片寧靜。
該來的早晚回來,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
更何況,她還原本就沒想要躲。
保安在後面跟進來,灰頭土臉的解釋:“季總很抱歉,我們沒有攔住他們……”
“呵。”空氣中傳出一聲低低的笑,她並不在意,只道一句:“沒事,你們先出去吧。”
沒攔住,正常,那個人派來的人,他們能攔住,才是怪了。
“是。”保安退下去。
她收了目光,抬手,看向自己的掌心。
深深淺淺的紋路呈現在她的掌心之處,很是明朗,清晰的掌紋下,可以尋覓到很淡很細的血脈。
這雙手,恐怕過不了多久……就要染滿鮮血了吶。
“你們……”
向峰話還沒說完的,就被季子期給從中打斷,下了不容置喙的命令:“向峰,你先出去。”
他看向她,不語,但是卻也沒有出去,目光中渲染著分明的不放心。
她知曉他擔心,朝著他淡淡一笑,算是安慰:“遇到事情該怎樣做,我自己心裡清楚,你不必擔心,只是去回個話而已,又不是去鬼門關走一遭。”
換言之,哪怕是去鬼門關走一遭,她也是不怕的。
不過,話說回來,其實,去鍾凌銳那兒走一遭,跟去鬼門關走一遭,又有什麼不同呢?
見他還不動身,她冷了神色,薄唇輕扯,命令道:“我說最後一遍,出去!”
他終是無奈,起身走了出去。
她太倔了,讓他沒有一點辦法。
向峰離開,偌大的辦公室內只剩下了她和四個黑衣人,裡面的氣氛歸於寂靜。
她不傻,這些人為何而來,早已經猜到了,早就猜到他們早晚會來,差的是個時間問題,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而已。
她靠在窗戶邊上,剛開啟的窗戶此時沒有關上,仍然大開著,涼風伴隨著新鮮空氣一起灌進來,剛才還沒覺得,此時加上面對著這四個人那種“黑雲壓城城欲摧”的氣勢,只覺得這風當真是冷到了骨子裡。
“季小姐,既然都是性情中人,那我們便也不必浪費口舌了,直接開門見山就好。銳少有請,請您跟我們走一遭吧。”
似是為首的那個黑衣人說道,字裡行間逼迫與禮貌並存,客氣的態度讓她挑不到一點兒的不是,但是語氣卻分明的流瀉出了一絲壓迫感,根本就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
季子期揚起唇角,似笑非笑。
呵,性情中人,果然。
她今天,聽話跟著去了,那麼一點事兒沒有,最起碼在到達鍾凌銳面前,是絕對沒什麼事兒的。
若是反抗,不聽他們的話,那麼也依然逃脫不了去見鍾凌銳的下場,只不過不同的是,接下來等待著她的,會是一場捆綁了吧?
稍即,她走過去,兩個淡漠的字眼從喉間溢位來,“走吧。”
……
鍾氏集團,會客室。
她剛站定五六分鐘的功夫,辦公室的門就被人從外面打了開來,緊接著,那個男人的身影就出現在了她的視線之內。
修長的腿,讓他邁開的步伐極大,徑直朝著她這邊走過來,姿態凌厲而凜然。
距離近了,季子期才看清楚他,西裝外套上有了一些很淺淡的褶皺。
他的衣服基本是一天一換,她是知道的,更是從未穿過有褶皺的衣服。
沒成想,竟然是在今天見到了。
是剛照顧完喬婉婉,沒來得及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