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歌眼風都懶怠看他一眼,硬聲道:“沈秋,把這半夜番強闖入夕顏殿的登徒子押下去,交給西郡王,看是充軍好,還是為奴好……”
“是!”沈秋樂意做這些動手動腳出氣力的事情,這些事情遠比沐姑娘讓她下藥,還要她自己掌握份量的事情容易多了。
拖了喊叫求饒的梅懷仁,一路下去了。
樊雲霞被幾個婆子蠻力制住,哼哧哼哧的倒在圈椅子上面大口的喘氣,臉頰紅得勝過戲臺子上面的花旦。
司春心疼她,分開幾個婆子,半跪在樊雲霞的身邊,顫聲說道:“小姐,小姐你別嚇司春呀!”
☆、191 徹底玩壞
雲霞髮髻散亂,臉頰緋紅,大口喘著氣,剛才的那番劇烈打鬥,已經將她身上的力氣全部用光,現在只管拿直愣愣的眼光看著旁邊的司春。
司春今夜著實受了驚嚇,她抹了臉上眼淚,幫著小姐將身上的衣服拉攏一些,帶著濃重的哭音道:“小姐,小姐我們放手吧……,放下對雲歌小姐的恨意,我們能生活得更好一些……”
良久,雲霞的目光落在司春手腕的墨綠手鐲上面,微微動了動,看向面前的司春:“……”
“小姐你可是想要對司春說什麼?是要喝水嗎?”司春見她臉頰緋紅,張張嘴又沒有發出聲音,急忙折身斟了一杯涼茶遞過來:“小姐……”
啪嗒一聲,手中杯子摔裂在地上。
司春垂下目光,看著沒入自己胸口的那支金簪,簡直不敢相信的眼睛:“小姐你……”
樊雲霞神色猙獰,手握金簪再往司春的胸口遞進了幾分:“好司春!連你也背叛我?連你也算計我?說,你為什麼沒有將我送回我自己的房間?為什麼會將我送到這裡?”
司春臉色發白,痛苦道:“不是這樣的,小姐……”
“我早就知道,你是信不過的!”
樊雲霞說著,臉上顯出悲慼神色:“自孃親死後,我就應該明白,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人是信得過的了!”
許是想起了在沐王府那段幸福的日子,想起了孃親總是會呵護在身邊,雖然她沒名沒分的連庶女都算不上,可是,只要有孃親在身邊,她就是最幸福的公主呀……
太久太久沒有哭過了,眼淚突然開閘一般,撲簌簌的往下掉了過來:“嗚嗚……我想我孃親了,若我孃親在身邊,又怎會讓我被你們這些小人算計?”
司春從胸口疼痛當中驚醒過來,突然伸手,抽了腰間繡帕,將雲霞臉上的眼淚盡數沾去。
雲霞猶自沉浸在失去孃親的痛苦裡,渾然不覺司春此舉的深意,繼續哭著說道:“嗚嗚嗚……孃親,我活得好幸苦,我快要被身上的仇恨壓得喘不過氣了……”
“小姐……”司春不停的用手中繡帕幫著樊雲霞擦眼淚,看神情彷彿是在安慰,可是雲霞哭得越兇,司春眼中的興奮神色就越濃。
全然忘記自己身上的傷痛了一般。
雲歌站在旁邊,已經被這突發的狀況震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看見司春用繡帕幫著雲霞擦眼淚,也沒有想那麼多,思緒跟著雲霞的聲音,回到了記憶當中的沐王府……
沈秋始終不放心房中的沐姑娘,將梅懷仁交給一個得力的家丁,自己又急急折回了房間。
一進來,立即雙眼放光的盯著司春被淚水浸得半溼的繡帕,驚喜道:“沐姑娘,眼淚!”
司春側過臉來,對著雲歌蒼白的笑了笑,舉起手中半溼繡帕:“雲歌小姐……”
沈秋一個箭步上前,從她的手中奪過了半溼手帕:“哈哈,沐姑娘,小侯爺的蠱毒可解了!”
樊雲霞這才意識到自己養在身邊的司春,是真的心生外向了!
她目露兇光,用力將司春胸口的金簪一把拔出,然後再次飛快的刺入,神色癲狂:“好司春,你果然……”
沈秋急忙出手,一掌劈暈了樊雲霞。
雲歌快步上前,抱住站立不穩的司春:“司春別怕,不會有事的!”
司春抓了雲歌的手,哭道:“雲歌小姐,司春錯了!你真的能原諒司春嗎?”
雲歌連連點頭:“能能!我從來就沒有怪過你,我一直都覺得你是重情重義的好姑娘!”
司春無力的笑了笑,蒼白臉上滑過淚痕,雙眼一閉,軟了下去。
雲歌連聲叫著司春的名字,想著這一路上下來,她也是為了自己的主人,才會一步一步被仇恨帶著走到今日這一步,心中悲傷,也要流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