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百密一疏,母后最終還是著了別人的道,中毒彌深。命在旦夕時,他傾盡一身武功換了母后十年壽命,父皇苛責他保護不周,竟下令將只剩半條命的人凌遲處死。”
嶽淡然聽到這幾句也不禁為之動容,默默向前走了兩步。
歐陽維冷笑,“父皇只不過是藉機除掉他視為眼中釘的男人,他只是嫉妒罷了。”
“殿下……”
“父皇嫉妒母后與那死士兩情相悅,可母后從頭到尾並無失德,父皇抓不住母后的把柄,只因他這一生最心愛的女子,背叛他的方式就只是變了心。”
洞中昏暗,只有盈盈火光,嶽淡然清楚地看到歐陽維臉上流下兩行淚。
“父皇殺了母后的心上人,還妄圖挽回母后,當真可笑可悲,母后從此再沒同他說過一句話。父皇送我來神劍山莊,除了躲避宮廷中的名刀暗箭,為的也是逼迫母后就範。”
眼看著歐陽維淚越流越多,嶽淡然的眼睛竟也有點酸。
“父皇知道母后命不久矣,為逼她開口相求才下旨免了我的回京之行。可惡的是他做困獸之鬥,卻也毀了我與母后之間的最後一個節慶。”
歐陽維周身散發出的濃烈悲傷牽動著嶽淡然的心也跟著絞痛,她不知不覺中已屈膝跪在他面前。
“母后這些年生無可戀,卻不敢求死,她的壽命是那男人用命換來的,她捨不得荒廢愛人的一番心意。如今熬的油盡燈枯,終於能到陰曹地府與他重逢,我該為她歡喜……”
“明知死是她所願,可是我的心怎麼會這麼痛……”
“殿下……節哀順變……”
千言萬語翻滾在嘴裡,出口的就只有這一句。
歐陽維在淚眼朦朧中瞧著這個手足無措的女孩子,心中的怨恨似乎得到平復,又似乎變得更濃烈,冰與火之間竟生出周身被撕裂的疼痛感。
不知不覺中,一隻手已經伸向她,如即將墜落懸崖的人伸來求救的手,又如如膠似漆的情人伸來愛撫的手。
嶽淡然措手不及,不自覺就做出了閃躲的動作。
歐陽維敏感地以為他被她據而遠之,心中陰暗的火種衝破壓抑被點燃。
“你嫌我髒……”
嶽淡然的一腔憐憫被歐陽維呲牙咧嘴的聲討磨變了味道,她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慢慢動膝蓋欲站起身。
動作做到一半就被歐陽維用暴力破壞了。喪母之痛,加上連日來狂傷自尊的憋悶,太子殿下的五臟六腑都攪在一處。
“你以為自己有多幹淨?”
原本還在娓娓敘事,下一刻便狂性大發,震裂耳膜的質問就在耳邊,嶽淡然想說些什麼安撫死死壓制住她的那個人,卻被他目眥欲裂的表情嚇的全身僵硬。
她從沒見過他如此失控的模樣,一雙眼滿是恨與狠,整個人不像是人,像被人傷了要害,欲同歸於盡的野獸。
“明知不是母后的錯,我還是怨她恨她,恨她為什麼要放棄我。”
絕望的嘶吼猛然降調到只有彼此能聽到的低聲絮語,呼在耳邊的氣像一根根針,刺著嶽淡然脆弱的神經。
她腦中掠過許多過往的情景,自己彷彿回到了那些個淋水的午後,太陽那麼暖,那麼暖,骨頭卻那麼冷,那麼冷。
“我也恨你……”
控訴並沒有結束,微薄的酒精,濃烈的感傷,歐陽維說這話時像是要咬碎牙齒,他期望自己生出鋒利的爪,將眼前這個無能卑賤,卻還棄他如敝履的小女子撕個粉碎。
“憑你也配瞧不起我?這天下間沒人敢這麼對我?你憑什麼嫌我髒?就因為我睡了嶽思卿?”
語氣溫柔的如情人間的私語,背後的慍怒卻藏也藏不住。
嶽淡然敏感地知覺危險。
掙扎……
漸漸強烈的掙扎,試圖擺脫強加在她身上的重負,初始還心存猶豫,留有餘力地掙扎,現下已是拼盡全力,毫無章法的廝打。
狹小的洞穴成為兩人施展拳腳的場所,嶽淡然全身都受了傷,每多一處傷,身上的衣料就會隨著被撕掉一塊。
似曾相識壓制與抵抗的場面,瘋狂程度卻遠遠超過了上回的脫軌。
歐陽維雖剝掉了嶽淡然的衣服,她卻還在負隅頑抗,不肯投降,曾有一度,她甚至有自信逃脫他的掌控。
這個自信有個前提,就是她面對的是從前的歐陽維。
照眼前的情形看,這個前提不成立了,歐陽維已不是從前的歐陽維,他的狂躁與兇狠程度,已經超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