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傷口恢復迅速,只七日就結痂脫落長了新皮,傷處也沒留疤痕,只是顏色比它處紅一些,看上去卻也無大礙。
心心念念這些年,午夜夢迴,他以為他與她再沒辦法見上這一面。如今她就在眼前,他整個人都在崩塌的邊緣,若不是還想著自己的身份,他恐怕就要當著滿屋子的人失態了。
嶽淡然扶桌子站好,彎腰又把包頭巾撿了回來,“閣主大人,偷你的雞是我的不是,可貴府的飲食實在太清淡了,我這傷筋動骨之人,想吃些葷的補補氣血,早日長好了骨頭好下山。”
柳尋仙眼看著她不慌不忙地把包頭巾又戴回去,握緊拳頭才止住身子發抖,她站在那碎嘴喋喋地解釋,他卻半個字也聽不進去,從上到下一寸寸打量她,胸口一腔血氣往上衝,眼睛更是酸的發痛,好不容易咬牙平息了,強作無事回到上位去坐。
嶽淡然見柳尋仙沒了火氣,索性開始烏七八糟地胡扯,只盼他聽得不耐煩攆她出去,今天的事也就這麼了了,可柳尋仙一點並沒放她去的意思,坐在上頭原是一副隱忍哀痛的模樣,之後看她手舞足蹈,竟緩緩舒展了眉頭,到最後更是隨心所欲開懷大笑。
何瓊與望舒偷瞄了主人一眼,嚇得魂魄都失了,清風明月也吃驚不小,屋裡屋外的人都不知如何自處。
嶽淡然東拉西扯了半天,見柳尋仙拄著下巴一臉玩味地看她,心裡發慌,“閣主要是不生氣了,能放我回去嗎?我指天發誓,傷愈後一定掙錢買只雞還給你。”
“我的雞不是尋常之物,你想賠也不是這麼個賠法。”
柳尋仙一勾唇,把她整個人都笑傾倒了,“閣主想讓我怎麼賠?”
“我身邊缺個粗使丫頭,你賣身還債吧。”
一語畢,不止她吃驚的差點沒跌倒,滿屋子人都倒抽冷氣。
“啊?只不過吃了你一隻雞,你就要我一個大活人賣身還債?你那烏骨雞再值錢也沒人值錢吧。”
柳尋仙從鼻子裡發出個哼,“值不值錢不是你說了算,這些天你吃我的飯,用我的藥,睡我的屋,偷我的雞,我不殺你,不打你,不罵你,給你兩不相欠的方法,你還想怎樣。”
“我不想怎樣又怎樣?”
“那你就把雞給我吐出來。”
“吃進去了怎麼吐出來?吐出來了也變不成個囫圇個的雞。”
柳尋仙笑的嘴都咧到耳朵根兒了,拿手指指腳下,“你看看何瓊望舒,哪一個穿的不比你強,睡得比你好。替我做事能穿上乾淨衣服,睡到乾淨床鋪,有勞有得,總比癩皮狗一樣的白吃白喝強。”
嶽淡然偷眼去瞧柳尋仙的幾個侍女,的確個個乾淨素雅,哪像她這麼一副破敗潦倒的樣子。想來被人叫白吃白喝也的確不是什麼痛快事,每日做些事也就當打發時間了。
她正猶豫著怎麼開口應承下,柳尋仙笑道,“總沒名字不成,既然記不得以前叫什麼了,從今往後就叫嫣然吧。”
嶽淡然還來不及說好不好,柳尋仙就斷了她的來路,“何瓊,帶她下去洗澡換衣服換藥,安排在雅寧軒住下。”
何瓊強作鎮靜,“主人要我為她洗澡換衣服換藥,還要安排到雅寧軒?”
“哦,燒水不用你,讓清風明月去吧。”
何瓊不敢違抗主人的意思,低著頭掩住合不攏的嘴,一步一回頭地同清風明月去了。
嶽淡然在下面聽說閣主大人要給她洗澡換衣服換藥換房,也忘了抗議,嫣然就嫣然吧,拐著腿也跟著走了。
他們前腳一走,柳尋仙就把滿堂人都屏退。
望舒出門時腳步都是虛的,哀哀對麻姑嘆道,“跟著主人這許久,從沒見他笑的那麼歡心。他原本是想出手打她的,怎麼見了她的容貌就停手了?”
第98章 隨遇而安
麻姑迎上前,見望舒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也有些恍惚,“我與織女不在內堂,都沒見到她的長相,她長得真那麼好看?”
望舒幽幽道,“似是用藥治了臉上的傷,疤痕都消了,容貌的確稱得上絕色。”
麻姑眼皮跳了幾跳,“主上不是貪戀美色之人,不會單單因為她的容貌就對她轉變。”
織女也疑惑,“我們在外堂聽著,主人一開始的確是氣的要出手打她,見了她的容貌才停手,之後更是轉怒為喜,收留她在雅寧軒不算,還在與她在堂上你一言我一語地說笑。”
望舒輕嘆,“我們何時瞧見主人那般歡喜,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那女子到底是什麼來歷?”
麻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