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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不由自主地粘在齊魯大地上。

這就像很多年前寫作《 戲劇思想史 》,我的筆繞來繞去總是捨不得離開德國,連我自己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

考察中國古代高層文化構建史,泰山腳下的話題實在太多。幾乎停留在任何一處,稍作打量都能找出值得長期鑽研的理由。這對我來說,既是一片沃土,又是一個險境。

為什麼說是險境?因為沃土最容易讓人流連忘返,而我卻已經沒有這種權利。自從我下決心要與廣大同胞一起來恢復文化記憶,就必須放棄書齋學者那種沉湎一點、不及其餘的奢侈,那種自築小院、自掛牌號的悠閒。我需要從宏觀上找出中華文化的靈魂和脈絡,因此不能不行色匆匆。

好些天來一直在與自己討價還價:再留幾處吧,或者,只留一處……

一處?

那就給齊國吧。

但是,齊國能隨意碰得的嗎?一碰,一道巨大的天門開啟了,那裡有太多太多的精彩。

我不得不裝成鐵石心腸,故意不看姜子牙那根長長的釣竿,不看齊桓公沐浴焚香拜相管仲的隆重儀式,不看能言善辯的晏嬰矯捷的身影,不看軍事家孫武別齊去吳的那個清晨,也不看醫學家扁鵲一次次用脈診讓人起死回生的奇蹟……

全都放棄吧,只跟著我,來到齊國都城臨淄的稷門下。那裡,曾是大名鼎鼎的稷下學宮的所在地。

大地上,有的角落曾經集中過無限的權力,有的角落曾經集中過無限的殘暴,有的角落曾經集中過無限的詩情,而有的角落,則集中過無限的智慧。

為什麼我們要尋找這種角落,不惜為之連年苦旅?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