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卻輕鬆,“我知道哥哥一定拿下了‘御慕城’了。”
他似是笑,凝結在臉上只餘苦澀,半晌溢位三個字,“對不起。”
“對不起我什麼?”我淺笑著,“哥哥救了我,卻對我說對不起,這話怪呢。”
他怔怔的望著我,似是想要撫上我的臉龐。就在觸碰上臉頰的瞬間,又忽然的靜止,停在枕旁。
手心的溫度微微傳來,卻終是沒能貼上。
“我每日都吩咐下人熬粥,總想著你就要醒了。”他悄然的縮回了手,展露一絲笑容,“餓了吧?”
今日的哥哥有些異樣,像是藏著什麼,往昔飛揚的雙瞳中隱著愁緒。
是我的病嗎?
“我……”有些遲疑,終於還是問出了聲,“我的病是不是有變?”
“傻瓜。”哥哥的手習慣性的撫上我的發,“你想太多了,我已經著人去請莫大夫來,這兩日便到了。我說什麼都不如你自己問,莫要瞎想。”
如此說來,那不是我的病情?
還有什麼事,會讓他如此隱懷不抒?
“可哥哥的表情似是凝卿就要死了。”我強笑著,打趣他。
“不許胡說!”他板起臉假慍怒瞪,拿過枕頭讓我靠著,這才轉身出門。
我靠著床頭休憩,總覺有些異樣。
莫懷旻的醫術毋庸置疑,那麼不是我的病又是其他的什麼事呢?
昏睡時聽到的話紛至沓來,在我腦海中衝閃著。
剛才,是晏清鴻來了嗎?他要娶我過門?
還有,他和哥哥似乎起了爭執,說的那些話讓我似懂非懂。彷彿是一幅破碎的圖,中間缺失了什麼,怎麼也拼接不上。
還有那日戰場之後,到底是什麼情形?
想不起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昏過去的。
手指撫上額角,輕揉著。
“剛醒來,又想什麼?不知道好好休息。”半是責怪的語氣中,哥哥端著粥,在我身邊坐下,“你想知道什麼問我就是了,何必自己想。”
還是那個穩重的大哥,一切再正常不過,開始的一切就像是我的錯覺。還有那場朦朧的夢,真的就只是夢嗎?
當吹溫了的白粥送到唇邊的時候,我彷彿又回到了一貫與哥哥的討價還價中,“我想聽哥哥拿下‘御慕城’的過程,還有……”
下面的話已被勺子堵住,哥哥前傾著身子,笑容平添幾分魅惑,“還有如何及時趕來的是嗎?”
我含著粥,閃著期待的目光,重重的點了下頭。
“你就知道欺負大哥,這麼大了還要哥哥哄你吃飯的習慣什麼時候能改掉,若是以後……”他的聲音忽然一頓,眼皮垂落遮掩了雙瞳。再抬眼時已是雲淡風輕,“以後病好了,大哥只怕都不習慣不說故事的日子了。”
粥在嘴裡含著許久都泛了酸,我明明是飢腸轆轆竟有食不下咽的感覺。
“快喝,不然不給你講故事。”
我用力的嚥著,剛才還覺得清香的粥,現在已是沒有半點感覺。
又一勺粥送到我的嘴邊,哥哥的聲音緩緩流瀉,“司馬重文治不錯,武謀卻差。當他看到我撤軍後喜出望外,不過一兩日便開了城門,被我伏擊了個正著。城中士兵又是久困心乏早沒了鬥志紛紛棄械投降,幾乎沒有遭到什麼抵抗就收回了‘御慕城’。但這司馬重畢竟是王爺,我只能押解回京由皇上處置。”
哥哥不是喜歡邀功的人,所說的故事自也平平無奇,激烈的戰爭由他口中敘述出來寡淡似我喝著的白粥。
“這樣不是最好嗎?”我柔順著喝著粥,曾試圖從他手中接過碗,卻被他不著痕跡的避開了。
我望著哥哥,口氣平平,“沒有太多人傷亡,國力不致過損,月內結束戰鬥民心不會渙散。沒有大肆殺戮不會人心惶惶,哥哥應該高興的。”
“可我犯了一個錯誤。”他停下動作,怔怔出神,“如果不是你,只怕我今日不是在這裡為你端粥而是自刎以謝天下了。”
我輕嘆著:“因為我們都想的太多想的太深,沒有人會認為司馬重會犯下如此痴傻的錯誤引狼入室。”手指攀上他的手臂,欣慰舒出口氣:“所幸天佑‘紅雲’,這一役‘梁墨’也受創甚深,短期內不會再有大動作了。”
言語間粥已見了底,他放下手中的碗,眉宇間仍是散不去的愁緒。
“我說過要給你一個明淨的天空,卻讓你見到了沙場的慘烈,對不起。”
我莞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