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重視,精益求精,一絲不苟,不允許出一絲一毫的差錯。
他再也沒有給安琪打過電話,很慶幸跟她的關係能夠這樣煙消雲散、自生自滅。安琪當然也沒有打過他的電話,這又讓他感慨系之:要是社會上的小姑娘有一半是安琪這樣的,就好了。是呀,拔了蘿蔔坑還在,誰都沒有吃虧,一切都順其自然,多好啊。
手機卻一直開著,哪怕是在家裡睡覺的時候,也要把它調到振動狀態再放回到包裡或擱在書房裡。李明啟年紀尚輕,還沒有前列腺之類的毛病,但他每天晚上都要起來兩三次,藉助小解的機會,看有沒有人跟他打電話。
倒是來過幾個電話,一打過去,竟是香港的博彩公司,要指導他買六合彩。
但他一直心存幻想。
他的名片盒也放在旅行拖箱的夾層,跟那兩枚印章放在一起。他希望小姑娘順手拿走了他的名片,這樣,當她手頭上的錢花完了、一時又沒有其他進項的時候,回過頭來找他,也不是沒有可能。
他知道她是夜貓子,生怕自己睡覺的時候錯過了她的來電。
只要她來電話,就證明那兩枚印章還在她手上。
李明啟眼下只能指望這個。他希望奇蹟能夠出現。
他找小姑娘沒有一點線索,她要是想找他,卻易如反掌。
找到小姑娘,繼而找到那兩枚印章,不僅給何其樂(甚至包括陸海風書記)送禮的問題可以迎刃而解,更重要的是,那兩枚被小姑娘順手牽羊的印章,不亞於兩顆定時炸彈,因為上面篆刻的陸海風的鼎鼎大名,一旦外流,有關部門完全有可能調動一切偵察手段,追根溯源查到他頭上。他背地裡做的那些好事,就可能被曝光,那樣,別說他提副總編輯的事會成為黃粱一夢,他在馮老師和何其樂那兒,無論如何都會交代不過去。
他會死得很難看。
李明啟夜間尿頻的行為,卻被馮老師誤解了,以為是他這段時間待在家裡比較多,被她抓得緊,交多了家庭作業的緣故。她對他很是心疼,不僅家務不讓他伸一點手,還下了決心調養他的身體。 〃
馮老師是學哲學的,大學時曾一度痴迷中國哲學,順帶地對中醫中藥也有點盲目崇拜。她認為人的身體就是一個小宇宙,必須博採天地精氣,陰陽中和,才能天人合一。所以,她除了每天早晚給他泡一杯枸杞茶,對於報紙上廣告裡說的純中藥補腎藥,一律照單全收。沒過多久,他們臥室的床頭櫃裡,便堆滿了花色品種齊全的保健品。馮老師以在中學裡訓練出來的時間觀念,每天督促李明啟按時服用。
李明啟有苦說不出,只得聽任馮老師折騰。那些藥還真他媽的管用,搞得他一到床上便頗有虎狼之師的威猛。馮老師是直接的受益者,每天容光煥發,好像又進入了一個青春期。
改變是循序漸進的,有一個從量變到質變的過程。當炎熱的仲夏彷彿突然來臨的時候,馮老師對李明啟擁有的那種濃情蜜意,一不小心就發了酵、變了味,她像突然醒悟了似的,越來越覺得自己的老公真的堪稱天字第一號美男壯男優秀男,世界上的女人都會義無反顧地愛上他、垂涎於他,為了不被那些沒有廉恥的女人染指,她得對他管緊一點。
李明啟醒悟得比馮老師慢了半拍,覺得耗在家裡真是一個錯誤。
且不說如果小姑娘萬一真的來了電話,他當著馮老師的面,怎麼才能把事情既說清楚又不讓老婆大人心存疑竇,是個巨大的難題,就是每天像做廣播體操一樣的性生活頻率,他也受不了。長此以往,那種靠藥物助性的威猛,總有一天會物極必反、盛極至衰。一想到自己要不了多久,恐怕就會像在榨汁機裡被榨過的甘蔗似的,變成廢物渣子,李明啟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李明啟真是沒有踩對點子,當馮老師決定對他嚴防死守的時候,他才想到要逃離家庭和老婆的溫柔陷阱。
李明啟要減少在家滯留的時間,理由倒是一大把。他知道馮老師最希望得到的是什麼,便偏偏拿那件事來說。他告訴她,再過幾天,報社黨組就要開會討論了,他得活動活動,每個黨組成員的碼頭都要拜到,沒辦法,就這風氣。林社長的死,對報社的人心還是有影響的,不活動,誰知道他們會說些什麼?
又過了一段時間,李明啟告訴馮老師,報社黨組會已經透過了,已經報到了省委組織部幹部四處,這個環節最關鍵了,除了組織部的與會人員,他們還得徵求省委宣傳部的意見,可不能讓他們聽到什麼不好的反映,因此,需要做工作的面就更寬了。
李明啟並沒有完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