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欣嘆道:“二弟,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要不說,我也不好勸你大哥……”其實她還沒決定要不要去勸關文來著。她都讓阿秀迴避不要摻和了,自己還去摻和這不是腦子有病麼!
關武彆彆扭扭半天,見李欣跨步要走了,這才“蹭”一下攔住她,漲紅了臉說:“大哥問小六是不是偷了什麼字畫,小六梗著脖子說沒有。然後大哥就去小六房裡找,沒找著,卻發現小六枕頭底下藏了五兩銀子。問小六是哪兒來的,小六說不出來……”
李欣一挑眉,心道,五兩銀子呢!足夠交束脩了吧?莫不是賣了字畫賺的?
“……後來小六才說,是把那什麼字畫賣出去得的銀子,還說什麼,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換了銀子才是乾淨的……”
最後一句話說得彆彆扭扭,李欣倒是聽懂了。
李欣冷笑一聲,“然後呢?”
關武哆嗦了一下,“然後,然後大哥就拉著小六去爹房裡,路過堂屋的時候小六掙扎被大哥踢了一下……現在,現在大哥還在爹房裡打六弟……”
活該!
李欣都禁不住有些咬牙切齒了。
關武還在勸,“大嫂,你去勸勸大哥吧……再這樣打下去,會把小六打出毛病來的!”
正說著,關全也出來了,見關武和李欣在堂屋口微微愣神了一下,幾步跨過來對李欣道:“大嫂,去勸勸大哥吧……六弟梗著,大哥也犟著,兩個人互不相讓,誰也不給誰臺階下……這要是打狠了可怎麼辦……”
李欣望望那邊正房,門關得嚴嚴實實的,一點兒都看不到那邊的動靜,也聽不見任何聲響。
兄弟倆還在勸,李欣忽然笑道:“你們也別勸了,男人的事兒,我管不著。”
大概是沒想到李欣這般回應,關武和關全都愣了下。李欣撣了撣衣裳上不存在的灰,深吸一口氣說:“打打他也好,十六歲,不是小孩子了,小時偷針,長大偷金,他是讀書人,以後真的要走仕途的話,名聲很重要,現在不把他掰直了,以後會越長越歪的。”
關武一愣,“大嫂……”
“況且,打在身上能有多疼?再疼養養也就好了。可紮在人心上的疼才叫真的疼,一輩子都好不了的。”李欣瞥了眼正房,“你們大哥把你們從小護到大,沒對你們動過多少手吧?若不是他真的怒了,也不會這般狠心的。事情從頭到尾如何發展的,你們也該看了個清楚,你們覺得你們六弟該不該被教訓一頓?”
關武和關全面面相覷,不約而同地低下了頭。
“說不聽,得不著教訓,便只能打。打得他疼了,他才能記住道理。”李欣淡淡地說:“你們幫著護著,不是真的對他好。換句話說,你們護著他,任由他這樣下去,這叫捧殺。捧得他不知道天高地厚,等他摔下來,屍骨都無存。”
末了,李欣擺手說:“我還要去洗衣裳,你們自己想想吧。勸你們大哥,不如勸你們六弟服軟認錯。大丈夫,要能屈能伸。”(未完待續)
第六十二章 男兒有淚
李欣說完也不管關武關全什麼反應,繞開他們自回了和關文的臥房,收拾出要洗的衣裳。
眼光一瞥,卻見床上擱著那個裝錢的小木箱子,上面掛著銅鎖,也並沒有把鎖給闔上。李欣想了想,還是上前去把鎖闔上,抱到橫木板上擱著。又抱出被子抖了兩抖,重新疊好,這才摟著衣裳出了臥房去清洗。
阿秀和阿妹躲在她們姐妹倆的屋子裡,關家男人都聚在關明的屋中,李欣一個人在洗衣裳。
這樣的格局顯得有些沉悶。
正房中。
關文一手狠握著隨手從院子外面折來的黃荊棍,一手叉在腰上,重重地吐氣吸氣。關止承梗著脖子跪在地上,背部已經隱隱有血絲溢位來,眼神卻仍舊倨傲著,鼓著眼睛恨恨地瞪著地上,手不由自主地握緊。
關武一會兒看看關文,一會兒看看關止承,想說什麼卻又表達不出來。他本身為人木訥,場面話什麼的也不大會講,便扯了關全的袖子,低聲地跟他說:“四弟,你勸勸大哥和六弟……”
關全手往後背,抿著唇,微不可見地搖了搖頭。
關武更急了,看向一邊抹眼淚的關明,也不知怎麼的,心裡對自己爹生了一股怒意。要不是爹從來就護著六弟,把他護成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今天大哥何必那麼生氣?而且大哥把六弟說的話做的事都說出來了,六弟也相當於承認了,爹還是那副“小六都是對的”的態度。怎不叫人惱火?
繞過關明,關武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