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景輝上下打量一下圖樂:“真的?”
“朱叔,您說我敢和您編瞎話嗎”
朱景輝知道圖樂承包農機廠是曹書記給辦的,他在市裡和這幾個市領導關係還都不錯,也僅僅是表面上的不錯。
自己能上來純粹是運氣,因為鋼廠的事,局裡下去一大批,包括局長,自己這才當的局長,說起來這事還是靠圖樂指點的。
可市裡真為自己說話的,卻是一個也沒有,這次圖樂明顯就是拉自己進這個圈子。
不過在小輩面前,自己一聽曹書記去自己馬上改口還是有點不好意思,假裝考慮一會才道:
“那好吧,晚上我去,你和曹書記他們約好了吧?”
“沒有呢,我給曹書記個打電話”
朱景輝整個人都不好了,血壓瞬間飆升,臉如黑鍋底:“沒約好你和我扯什麼蛋?”
“沒事,我上樓打個電話不就得了”
“市委書記是你……”朱景輝剛想說市委書記是你爹呀,打個電話就來,可終於忍住沒說,怎麼說自己也是欠他老大的情了,不過還是年輕人,辦事一點不靠譜。
曹書記對下面比較和善,但是那是人家的涵養,不是你以為的和你有多親密。
朱景輝想著肯定是這小子和曹書記打了幾次交道,自認為就和人家有了交情,請人吃飯打個電話就能來。
等他碰壁之後得好好與他講講這官場上人的一般做法,別以後摔了跟頭。
雖然自己閨女沒什麼可能和這小子在一起了,但是朱景輝還是下意識的把圖樂當做半個兒來看待。
圖樂和朱景輝並排上樓,胡玫跟在後面。
到了樓上辦公室,圖樂拿起電話撥了過去。
“喂,呂秘書吧?我是圖樂,給我接一下曹書記電話,嗯,好嘞。
……喂,曹書記好”
老式電話聲音很大,朱景輝聽得到對面講話。
“小樂,廠子那邊怎麼樣?”
“還都好”
“嗯,那就行,有什麼困難就說話”
“放心,以後肯定少麻煩不了您,今天晚上我這兒吃口飯?”
“怎麼的,又想給我上上課?”
“拉倒吧,您可別這麼說,我就是順嘴胡咧咧,今天沒別的事,我喊了冶金局的朱局,我們廠的老楚,瞎湊熱鬧,都不是外人”
“那行,晚上幾點?”
“您說了算,就您官大,當然得聽您的”
“你小子,那就六點吧”
“那得嘞,晚上見”
朱景輝震撼無比,他知道這個曹書記,外柔內剛,可不像表面那麼好說話。可圖樂一個電話,居然什麼也沒問就來了,聽他倆說話的意思,這圖樂還給書記上過什麼課?可能嗎?
“朱叔,晚上六點”
“啊”朱景輝這才回過神來:“那行,晚上六點,我先走了”
圖樂送朱景輝上了車,回頭看見一箇中年男子站在門口,看見圖樂看他,趕緊點頭:“圖經理好”
圖樂知道這是鄧解放帶來的,伸手拍了拍他肩膀,進了廠子。
鄧解放正和幾個工人攀談,胡玫興奮的在車間裡走來走去,一身穿戴與這車間格格不入,四下幹活的工人都偷偷瞄著她,讓她驕傲的如同一隻小公雞。
“鄧哥”
圖樂喊了一聲,鄧解放走了過來,手裡拿了一大串鑰匙。
“走,上樓”
兩個人往樓上走,胡玫也噔噔噔的跑過來。
又回了辦公室,鄧解放把鑰匙遞給圖樂:“這個是辦公室卷櫃的鑰匙,兄弟,你把這廠子包下來想做什麼?”
“切羊肉片機,我那裡有做好的樣機,還有圖紙,包括工藝流程都有,過幾天專利應該就能下來”
鄧解放點點頭,圖樂轉身把卷櫃開啟,翻了幾下,裡面都是原來生產農機配件的圖紙,最上面有職工名冊。
開啟翻了翻,十六臺裝置,十六個操作者,兩個水電焊工,一個鉗工兼任小修,五個組裝。
其餘財務四人,宣傳科六人,辦公室五人,保衛科六人,銷售兩人。
圖樂驚訝的發現還有三個副廠長,又看了下人數,總共五十一人,也就是說那三個副廠長今天跟本沒來。
“操,這小破廠子還有三副廠長”
“這是少的,哪裡都有”鄧解放接了一句。
“既然今天都沒來,那就直接給他們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