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表情喜色,眼中發光,好像民婦看到了十萬兩黃金置於面前,讓何韻致也跟著喜悅起來。
“太好了,嫡長子……”何韻致長舒一口氣,暈了過去。
。
謝令鳶心想,貴妃娘娘啊,您這總算是功德圓滿了吧?
心中安寧了,該醒來了吧?
然而,四周依然是夢境。
時光荏苒,林花謝了春紅,芳草萋萋又復春。
當宮中的臘梅第三次盛放時,何皇后的嫡長子已經滿三歲了。
坤儀殿裡,一片祥和。
何皇后坐在鳳座上,奶孃將“大皇子”抱到她面前,何韻致微笑著逗了逗他。隨即似是想到了什麼,忽的愁眉不展。
“大皇子”仰起頭:“母后怎生如此憂愁?”
他聲音軟黏,眼中童真,是個孝順乖巧的好兒子。
何皇后幽幽地嘆息一聲:“唉,我的兒,可嘆你生在了這重重宮闈裡,哪怕是嫡長子又怎樣,若不能坐上皇位,你這身份,擺在面前的,只有死路啊。”
。
謝令鳶旁觀:“……”
何皇后,你的兒子都是嫡長子了,如此尊貴,你居然還在擔憂,讓那些庶出的兒子怎麼活啊?
顯然酈清悟也是這樣想的,他長長地嘆息一聲,奈何只有三歲,個子還不及謝令鳶的小腿高,只有費事地仰起小臉,安慰道:“母后不必憂愁,那些都是庶出的弟弟。”
何貴妃摸了摸“大皇子”的腦袋,繼續憂傷惆悵:“那些庶出的皇子,倘若沒有當上帝王,不過就是一塊封地,當個閒散王爺罷了,卻也是福份。可我的兒子,是嫡長子啊!”
她苦嘆人生,愁腸滿腹,忽然目中精光一閃:“本宮聽聞,白昭容那裡,二皇子昨夜又犯病了。”
何韻致身後,顏光面有喜色道:“娘娘好計策,叫人在二皇子出生時拿煙燻,如此得了哮喘,二皇子這算是跟那個位子,無緣啦!”
聞言,何皇后嘴角微微一勾,慵懶地呷了口茶:“謝德妃已經九個月了吧,看得出是男是女嗎?”
“陛下和太后吩咐著,說不得張揚出去。但太醫說,興許是個皇子。”
何貴妃臉色驟然一變,手撫上胸口:“德妃她雖不爭,卻身負祥瑞之名,若生下皇子,這可怎生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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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生了嫡長子,還在擔憂這個,宮鬥那個,謝令鳶簡直跪了。
——何皇后,能不能不要把我當假想敵啊?
美夢真的被她做成噩夢了!
*****
何貴妃的夢境一路起伏跌宕,謝令鳶和酈清悟雙雙敗退而歸。
——看來當皇后,還不夠一勞永逸。
“不然,讓她和蕭懷瑾一夫一妻吧,然後蕭懷瑾大權在握,這樣,何貴妃也不用擔心皇帝被太后廢了之類。”謝令鳶瞄了一眼酈清悟,見他頷首,似乎有點幽幽的。
謝令鳶心裡泛起了嘀咕,他先後客串了皇帝、貴妃爹、太醫、穩婆、貴妃兒子……演得都挺逼真的,出了戲後還這麼淡然,都不尷尬的嗎?難道他是個尷尬免疫體?
影帝,金嘰獎的影帝,非你莫屬啊!
謝令鳶輕咳一聲,兩人達成共識,再度進入了何貴妃的夢境裡作妖。
………………
祥雲繚繞,雲霞漫天,一曲綵鳳朝陽吹落人間。
高低湧現的巍峨宮殿群落中,一處大殿背靠藍天,上書三個大字:
含元殿。
殿堂開闊,百官左右朝列。
“蕭懷瑾”頭戴十二旒冕冠,穿玄色朝服,整個人流露出不怒自威的帝王之相。他正雄才大略地坐在朝堂上,神色端肅嚴謹,臉上彷彿寫滿了“盛世明君”四個大字。
在他面前,九天閶闔開宮殿,萬國衣冠拜冕旒,朝臣們噤若寒蟬,畢恭畢敬,流露出對天子的愛戴。
——千古一帝,蕭懷瑾!
。
謝令鳶心中大喜,果然這氣派,酈清悟演得還是很像的,換成真正的蕭懷瑾,就不知道什麼效果了。
含元殿前鋪著紅色長絨毯的玉階上,何韻致一身紅色對襟雙鳳大衫,衣襬在地上長長拖曳。
她走上九十九層高階,款款步入大殿內,走到蕭懷瑾的身邊落座,俯視前方。
龍座下,是朝臣俯首:“臣叩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雄才大略、千古一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