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復了平素的冷淡,就像是方才的疲憊從不曾出現過。
他提步踏過桓府高闊的臺磯,進得院中,冰雪般的面容上,是一如既往的平靜與從容。若不仔細看,無人會發現,他的頰邊,仍有著些許不自然的潮紅。
“郎君要去探望夫人麼?”踩上垂拱門的石階時,焚琴悄聲問道。
桓子澄腳步未停,袍袖在夜風中翻卷:“先去蒲園。”
“蒲園?”焚琴一下子瞪圓了眼睛,驚訝地看著他。
蒲園可是四郎君的住處啊,他家郎君幾乎從不涉足的,怎麼今日卻突然要去那裡?
焚琴簡直覺得奇怪極了。
他偷眼打量著桓子澄,卻見他仍舊是一臉淡漠,絳衫飄擺、大袖迎風,不疾不徐地踏上了那條十字甬路。
焚琴皺起了眉。
這也太奇怪了,就算要去四郎君那裡小坐,也不必趕在今晚。通常情況下,夤夜到訪,總是有些不合禮儀的。
只是,桓子澄的神態卻極篤定,施施然自甬路轉上曲廊,腳步不疾不徐,似是早就打算好了要夜訪蒲園。
焚琴歪著腦袋跟在他身後,一臉的不明所以。
不多時,在兩個人的正前方,便現出了兩扇精緻的竹籬合扇門。
蒲園到了。
桓子澄腳步未停,轉上小徑,復又拾級而上,袍擺在夜風裡輕輕飛揚。
蒲園之中,仍是燈火通明。
桓子瑜想來還沒睡,透過那竹扉的縫隙,焚琴瞥眼瞧見,院子裡正中大屋的窗紙上,時而有人影晃動,而院門處的簷角下,大大的八角燈籠上蒙著絳紗,氤氳出一片紅光。
那守門的小廝老遠就瞧見了桓子澄,一時間卻是傻了,臉上的表情就像是見了鬼。
眾所周知,桓大郎冷情冷性,對家中弟妹從來不假辭色,最近這兩年尤其冷漠,連平常的走動也都斷絕了。
可誰想,他居然出現在了蒲園。
在這個據說是有端午宮宴的晚上,這位大郎君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