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硬冷的書桌遮掩了杜舍的身形,硬冷的鏡片遮掩了杜舍的眼神,什麼都看不到,什麼也瞭解不到。
氣氛陷入了尷尬,肯其還是第一次遇到這個情況,以往他在杜舍面前都是有什麼就說什麼,根本不管那人是不是會生氣,或者說以往的他就喜歡看杜舍暴躁的樣子,因為只有這樣,那個人才像是活著,而不是培養藝人的冷酷機器。如今,他卻害怕杜捨生氣了。
“有事?”
還是杜舍打破了沉默。
“嗯……沒有……”
停下手中的滑鼠,下一秒,杜舍又開始點選,卻毫無目的。
“那你應該回去休息了,作為藝人保證自己的狀態比什麼都重要。”
肯其握緊拳頭。
“阿舍……”
點選滑鼠的動作又一次停滯。
杜舍摘下眼鏡,靠到椅背上看著眼前的人。
黑色,深邃。兩人就這樣對視,或許有千言萬語,但此時卻只有無言。
杜舍深吸一口氣,剛要開口說話,肯其比他更快。
“我可以,摸摸它嗎?”
靠在椅背上的動作把肚子的弧度展露了一些出來,肯其再也按耐不住,杜舍說過這個孩子出生以後就與他一點關係都沒有,可是現在孩子還沒有出生,所以是不是……?
知道回絕眼前的人是最好的選擇,可是孩子像是知道自己的父親在場一樣,興奮地在杜舍肚子裡亂動。
一下重踢,杜舍皺眉撫上肚子。
“阿舍?”
“嗯——”
看杜舍眉頭緊皺,雙手捧著肚子,臉色有些不好。
“阿舍?是不是不舒服?”
“呼……沒事……它……”杜舍苦笑,“它動的厲害。”
回過神來肯其已經走到杜舍跟前,兩人的距離近在咫尺,卻被辦公桌隔開,意識到自己差點就要越界,肯其硬生生的把探出去的半個身子給拽了回來。
這個孩子對親生父親有感應的吧。杜舍想起來喬爾對它說過肚子裡的孩子其實什麼都知道,真是神奇,或許此刻不過是個胎兒的它正是知道父親在這裡才會那麼興奮地鬧騰起來。
“扶我一把,腿麻了。”
聽到杜舍的召喚,肯其立馬狗腿般的過去將人扶起來,速度快得怎麼說來著,嗯……如脫韁的野狗……不,脫韁的忠犬!
杜舍吃力的站起身,幾乎把全身都靠著過來扶他的肯其,久坐不動腰痠不已,等著血液緩慢的回流到腳趾,辦公室裡又一陣詭異的靜謐。
肯其說是扶著,基本上已經算是半摟著人,視線就沒有離開過那片圓隆。忽的,他好像看到有一塊地方突起,杜舍更是吃痛撥出了聲。
“呃——嘶……”
“阿舍……它剛剛,是不是踢你了?”
杜舍沒有理身旁壓抑著因為興奮而聲音顫抖的人,孩子這一腳踢得夠狠,還連環踢,像是在不滿他不顧及身體瘋狂的工作。
拿過肯其的手覆在肚子上,杜舍面無表情像是陳述,“還在踢。”
足足三分鐘,胎動才漸漸平息,從沒想過一個胎兒還能那麼有勁,在他肚子裡折騰了那麼久。
“它不動了。”
“累了。”
“你都出汗了,它動的時候是不是很不舒服?”
肯其心疼的撫去杜舍額頭上的虛汗。
杜舍愣在原地。不能復燃,任何他希望澆滅的希望,無論是肯其的,還是自己的,都不能復燃,不然一切都會沒有意義。所以杜舍伸手阻止了他。
“平時它不會動得那麼久。”或許是因為你在它才會那麼興奮,“剛才謝謝你,坐吧。”
恢復經紀人的姿態,杜舍捧著肚子示意肯其坐下,自己則是笨拙的扶著沙發扶手坐下。沉重的肚子使得沒有喬爾懷孕時那樣靈活的身體,每次站起坐下都是非常艱難的。才八個多月,可以想象等到還在足月的時候杜舍的身體會有多麼不便。
肯其站著沒動。
“是有什麼事嗎?要談一談將來得計劃嗎?正好,我本來也打算和你的助理聊一聊,你在也好問問你自己的期望。”
肯其沒有吭聲。
像是故意無視,杜舍繼續說著,“原本你是模特出身,沒有藝校出來的演員經過專業培訓,這半年的集中訓練只是一個開始,你也應該陸續接到了一些片約,今後演員會是你的主要發展方向,而模特會是錦上添花的特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