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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彭玉,三十歲上下年紀; 箭法奇好; 拳腳也甚佳; 因祖上是郎中,也擅長處理跌打損傷並頭痛發熱等常見病症。

牧清輝為了這兩個弟弟可謂盡心竭力,力圖用最精簡的人員; 打造最全面最萬無一失的隊伍:領隊、嚮導、大夫,遠攻近攻都有了。

還是那句話,便是當個讀書人也真不容易,若是家底不厚的,莫說往來交際,便是如杜、牧二人這般遊學都是想都不敢想的。尋常家境的學子外出當真是拼運氣,歷年都有在外遭遇不測,出去之後就再也沒回來的例子。

牧清寒倒罷了,他打小就是牧家的少爺,衣食住行無一不精,此番出行兩輛馬車已然十分低調,倒是杜文,著實唏噓一番。

只這一行人的裝備行頭怕不得幾百銀子?便是僱的鏢師,也是按人頭、按天數算錢,另有衣食住行……當真在外走的不是行程,而是結結實實的銀兩!

一行人早已做好計劃,便要先往南行,沿山東進入南京、江西,再往西轉入湖廣、四川,繼而折返向北,進陝西、山西,再往東向南到達京師、河南。因此次是旱災,沿海諸省情況不比內地,他們便打定主意先在內陸繞一圈瞧瞧。

因為這行人中有兩個秀才,臨走前還特意求了本地知府大人並府學山長的文書,故而可以走官道、宿驛站,只是餐宿自費,圖的便是一個安穩放心而已。

濟南府南邊所轄有一個泰安州,州內有座泰山,著實是古往今來的頭一座偉岸俊秀的名山大川,歷朝歷代不知有多少帝王將相名人異士前去拜祭遊覽,作為山東本省學子,焉有過而不訪的道理?

牧清寒和杜文都興致勃勃,一路上論起那些個與泰山有關的詩詞歌賦,好不高興。

此時正值陽春三月,大地回春,萬物復甦,端的是草生嫩芽,花開嬌蕊,許多人跡罕至的地方也都冒出來細細密密的綠色,中間夾雜無數星星點點的粉嫩花朵,叫人看了便不自覺舒緩起來。

又因為草木復甦,氣候回暖,原先飢寒交迫的百姓也壓力大減,便是採些個野菜,捉幾個嫩蟲吃也能果腹,不似寒冬臘月那般死氣沉沉。

然而好景不長,走官道的時候倒罷了,乾乾淨淨,可一旦下了官道,要進頭一座城內歇歇腳時,他們就在城郊陸陸續續發現了不少殘缺不全的屍首,估摸著不少是被野獸撕扯吞食,十分慘不忍睹。

那幾位走慣了江湖的鏢師道罷了,大家做的就是到頭上舔血的買賣,腦袋別再褲腰上過活,什麼血肉橫飛的沒見過?故而還能撐得住,只掩飾不住嘆氣,又唏噓連連,鋼鐵一般的面容上流露出幾分不忍。

可苦了牧清寒和杜文!

兩人到底是太平世道安安穩穩長大的孩子,哪裡見識過這個?!

他們此刻正嫌氣悶,都坐在外頭吹風呢,這些情景便都直直撞入眼中,杜文登時覺得胃中一股翻江倒海,二話不說伏在車轅上嘔吐起來;便是自覺狠硬的牧清寒也強不到哪兒去,不過比他多撐三兩次呼吸的工夫,也跟著慘白了臉,步了後塵。

等他們吐完了,阿唐等人送上水漱了口,打頭的鏢頭張鐸好言相勸道:“兩位相公,大災之年,都是皆是如此,這還算好的呢,不若咱們這就回去吧。”

他也是好心,怕兩位小秀才有什麼閃失,或是受了驚嚇,這才好言相勸。

然牧清寒同杜文字就性格倔強,之前能出來就花了好大力氣,焉能輕易放棄?如今又被激起了一股倔勁兒,哪裡肯應!

稍後兩人吐完了,又喝了水,往嘴裡塞了兩顆酸梅子幹壓住噁心感,這才狠狠一抹嘴,往那堆屍體上瞥了一眼,唸了幾句佛經,揮手繼續向前。

那幾個鏢師面面相覷,倒有幾分敬佩,也實在無奈,只得搖頭晃腦的繼續趕車往前走。

雖說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可這幾個人打從內心深處覺得這兩位少爺是有錢沒處花又嫌命大,吃飽了沒事兒做才出來找罪受的。便是那位牧老爺也不知是吃了什麼迷魂湯,竟一個想不開就同意這兩位細皮嫩肉的小少爺出來胡鬧,萬一有個磕碰的,他們還不心疼死啊。

本來就是讀書相公,肩部能扛手不能提的,便在家裡老老實實讀書寫字,來日考取功名不就得了,做什麼非要出來添亂?

家裡又不缺吃不缺穿,天塌了還有高個兒頂著,你們安穩過了這幾年,還不就是大好世道?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兒,真是想不通呀,想不通。

這座縣城同陳安縣城平級,只是水域甚少,災情便要比陳安縣嚴重些。

張鐸先對守城兵士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