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虎視眈眈的同行咬牙周旋,更有曾被牧清輝玩了一招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老會長想借機報一箭之仇……
在這多方重壓之下,饒是有包括老管家在內的幾名忠僕拼死協助,經驗尚淺的牧植還是覺得有些吃力,眼睜睜看著商號鋪面陸續關閉,夜裡不知一個人藏在牆角偷偷哭了多少回。
可哭終究無用,敵人和對手絕不會因為你的幾滴眼淚就心生憐憫,進而放你一條生路。
於是牧植就在這煉獄一般的環境和高壓之下,以肉眼看見的速度成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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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半月,原濟南知府,現任貴州某地知府韓鳳親上奏摺,言明牧清輝一案疑點重重,自己當政期間牧家商號的老掌櫃就已然病入膏肓,牧清輝本人四處求醫問藥十分用心,便是連商會會長也是再三推辭,若非老會長親自登門,臨危受命,他也是斷斷不肯的。
反觀牧家兩名庶子,亦是此番告發牧清輝害死老掌櫃的原告,乃是濟南府遠近聞名的浪蕩公子哥兒,打小就遊手好閒、無所事事,對嫡長兄十分不敬……
後來老掌櫃突然離世,牧清輝非但沒有苛待這母子三人,反而給了足夠的銀兩與宅院,若此二人就此改過,自己尋個營生,本分經營,根本不會為生計發愁!
然而事與願違,此三人非但不知足,反而恨不得短短几日就將分得家產揮霍一空,又是迷戀妓女,又是沉迷賭博的,而今沒了本錢,又欲誣告嫡兄!
最後韓鳳言辭懇切道:“當時牧家老掌櫃去世,濟南府內外數位名醫都是在場的,並無疑點。且那老掌櫃早在多年前就油盡燈枯,若無牧清輝盡心盡力的侍奉湯藥,哪裡還能再多那幾年!因此此等誣告,著實是小人惡意為之,不可信!”
這似乎是一個訊號。
那所謂發現牧清輝謀害親父的果然就是他的兩名同父異母的庶兄弟,負責此案的官員也曾傳喚他們,然而經過審理之後卻發現兩人不光拿不出有力的證據,就連證詞也經不住推敲,多次審訊之後就不難發現許多前後矛盾之處,想不叫人懷疑都難……
皇太子親自將韓鳳替牧清輝辯白的摺子挑出來,當堂叫人唸了,又讓眾朝臣相互傳閱,然後他本人竟一改數日前的堅持,破天荒的表示此案有疑點!
“牧掌櫃乃是父皇親賜過義商匾額之人,民間風評也甚佳,孤也頗多關注,這幾日時時叫主審官員彙報進度,亦覺疑點重重。”
話音剛落,魏淵先就看過去,兩道平時就愛皺著的眉頭當即皺的更緊了。
“我大祿朝律法明文規定,但凡家產,父死子繼,又以嫡長子為尊!”皇太子意味深長的說著這話,別有深意的打量著眾朝臣,又道:“想那原告雖信誓旦旦的說牧清輝如何如何,可轉眼半月過去,竟沒一點兒有力的證據!再者此事本就蹊蹺,那牧清輝本就是嫡長子,便是他沒了,還有牧將軍,哪裡會輪到兩個庶子?他急甚麼?”
“想來誣告之人當真其心可誅!不僅要亂了正統,且不顧牧將軍正在邊關,浴血廝殺,竟要料理他剛捐了幾十萬家產與朝廷做軍費的兄弟,豈不叫人寒心?”
他說的是牧清輝的案子,可口口聲聲“嫡庶之分”“正統”的,擺明了就是在為自己立標杆,昭示自己的名正言順與清白坦蕩。
且不說眾朝臣只覺得皇太子當真越發急不可耐了:他說的那都是尋常百姓人家分配家產的情況,可眾皇子分的哪裡是什麼家產,而是關乎無數百姓前程命運的江山!哪裡能以此等律法衡量?
再者,你說的也不對呀!
你雖有太子之名,可佔長不佔嫡,誰不知道你的真正生母並非中宮皇后,卻又在這裡欲蓋彌彰做甚!
“殿下!”眼見著皇太子說的竟與早前同自己商議好的相去甚遠,魏淵終於待不住了,上前一步,出列道:“此事牽涉甚廣,便是那牧清輝未曾謀害生父,難道殿下忘了,先前他的一樁罪名?那私鹽票子可還作為呈堂證物擺著呢!且牧清輝多年以來藉助其弟在位之便利,大肆聚攏錢財,強買強賣,此風不可長!”
“魏大人此言差矣!”杜文緊隨其後道:“僅憑几張私鹽票子,且不說有誰人親眼看著是從牧家別院挖出來的,單說那院子何其之大,每日往來人員何其之多,那牧清輝一年也不過去住幾日罷了,如何能斷定就是他的?真要推斷起來,竟是旁人誣陷的可能更多些!”
杜文又道:“還有那什麼強買強賣,牧家商號賬本一早就已呈了上去,太子殿下還特意派了精通此道的戶部官員一一查驗,又派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