喳喳,她這人就是這樣,不知是不是有個當書記的父親的緣故,眾人巴結慣了,根本就不知道考慮別人的感受,傷了人也不自知,總覺得全世界都應該原諒她,只會由著自己的念頭來,好在人還熱忱善良。
“沒良心啊,難道你不覺得我的舉動更加有型。”陌生的男孩走到我桌旁,笑著拍她的頭。陳瑤珈嫵媚地眨眼:“你一向就很有型。”
“嘴巴倒越來越甜了。”他的手纏著陳瑤珈長長卷卷的頭髮,就勢坐在兔子的椅子上。
“在看什麼?”撥出的氣流拂動了我額前的劉海。半晌我才反應過來,他在跟我說話。
“老師剛留的電路圖題。”我頭也不抬,像是在報剛才他沒有看我的仇。
“可以在這邊用串聯。”他的食指落在我的習題本上,指甲很乾淨。
“我知道。”我居然很有耐心的浪費寶貴的課間時間,“不過我想應該有更簡單的方法,這樣畫就太複雜了。”
“你倒精益求精。不如在中間加根線試試……”
“你們還不認識吧,我來介紹一下……”意識到自己被冷落在一旁的陳瑤珈突然插口。
“你好,我叫任書語,很高興認識你。”我微笑著打斷了她的話,反感她那種跟我們很熟的樣子。
“你好,蕭然,很高興認識你,大名鼎鼎的任書語。”他笑著握住我伸到胸前的手,他的手形很優美。
“大名?從何說起。”我故意裝出一臉詫異,就像聽不懂那僅僅是恭維話。果然,蕭然變啞然,摸摸鼻子,訕笑著走開。
“你倒自來熟。” 陳瑤珈似笑非笑。
“謹遵母命,與同學打成一片。”蕭然不以為然。
“你還打成一片啊!上次不就是打架被趕出校的嗎?”
“喂喂,我是自己不想呆的好不好,再說打成一片跟打成一片是一回事嗎?你語文怎麼學的?”
我沒所謂的搖搖頭,試著按他的方法在中間加了根線,問題果然迎刃而解,不由有些佩服。
中午在學校吃的飯,學校食堂有蒸籠,除了少數住在鎮上的同學回家吃飯外,大多數人都在學校蒸飯吃。我家雖然也在鎮上,但父母都是老師,所以從小就跟他們吃食堂。只是上中學後,我嫌跟一桌子老師吃飯彆扭,尤其是聽著免費的政治課吃飯會消化不良,堅持帶飯吃,離休的奶奶也嫌食堂的東西沒營養,每天變著法子的燒好吃的給我帶過去。那個時候可能是正長身體,對食物的口味幾乎沒有要求,帶一飯盒米飯,中午晚上蒸兩次也不覺得難吃。
塵塵湊過來,打劫了幾片我的香腸,秉著“來而不往非禮也”,大方地將飯盒裡我最愛吃的蘑菇分了大半給我。我眉開眼笑,乾脆將香腸都夾給她了,奶奶最擅長醃製香腸,我卻不太愛吃。菁菁大叫“偏心”,愣是從她飯盒裡搶回幾片。
“你們就是那種傳說中名叫‘饕餮’的鬼。” 陳瑤珈彷彿老相識一般坐了過來,她也真是不自知,才初次見面,對方還是女生就開這種玩笑。(我跟菁菁、塵塵不是同一個小學畢業的)
“敢問這位同學可知‘饕餮’二字如何寫?”塵塵是隻笑面虎,故意一臉天真無邪。
“……” 陳瑤珈哽住了,尷尬地東張西望,終於抓著救命稻草,“蕭然,我們去街上逛逛,我想買點東西。”然後一陣風地跑過去,抓著稻草的手又搖又晃,牛皮糖似的黏著。那個叫蕭然的男生不耐煩地點點頭,眉毛擰成一團。
我“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撞上塵塵和菁菁莫名其妙的眼神,忙擺手說:“沒什麼,那個,塵塵,饕餮兩個字到底怎麼寫?”
“我哪知道。我就是看不慣她那裝腔作勢的德行,跟她很熟嗎?她才餓死鬼投胎呢!”塵塵嗤之以鼻。
“原來饕餮是餓死鬼啊。”菁菁恍然大悟,“我剛剛還想她在說什麼呢。”
“你!……”我跟塵塵兩兩相望,無語。
“對了,書語,今天是你生日,有什麼活動嗎?”放晚學時,菁菁突然問我。
“有,上晚自習以示慶祝。”我無奈地聳聳肩,今天明天還不是同樣的顏色。
夕陽將操場渲染成美麗的橙色,我喜歡這曖昧的暈黃,讓我覺得溫暖,我做在教學樓前的臺階上,九月初的陽光在水泥地上還留有餘溫,暖暖的,很舒服。初一初二的學生已經走光了,陸續有初三的學生去車棚推車,只有快班的學生留下來上晚自習。
“有沒有搞錯,還得上晚自習!已經坐了一天了,會得坐骨神經痛的。”這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