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並要求我每天堅持寫日記,我問都寫些什麼?於校長說很簡單,只要寫每天你都做了什麼,都想了些什麼,總之,什麼都可以寫。絕對不要瞎編亂造就行了。
我是學校裡唯一一個見了於校長不躲閃的學生。那段時光對於我成長有著很深遠的意義。但是也十分的短暫,不久我就小學畢業,升到了父親所在的謙和鎮中學讀書了。家也隨著父親搬遷到了謙和鎮。然後我就很久沒有回七家村去看看了,雖然只有16華里—8公里。只是母親有時會想念她的那些鄰里姐妹,會回去看看。
謙和鎮中學坐落在縣郊區西部,四周都是村屯。附近的村民都是“菜農”,就是以播種蔬菜為生的村民。田地裡都是一溜溜的蔬菜大棚。他們吃的是白本供應糧,和城市裡居民的紅色的糧本只差個顏色而已。這裡的村民家家都很富有,當然這裡所說的富有隻是和七家村做比較而已罷了。每個村裡幾乎都是一面紅的磚房(房屋的正面是用紅磚砌成的)。這裡所生產出來的蔬菜全部供應城裡人食用。每個生產隊在集市上都有固定的蔬菜市場。
七家村那間可憐的小房只賣了450元錢,父親又借了550元錢,在離中學最近的謙和村買了一間較寬敞的土坯房,讓我們兄弟四個有了一個房間。這讓我們兄弟幾個興奮了好些日子。那種感覺現在想仍然是那麼的美好和激動。後來,好象是在86年的一個雨天裡深夜,土坯房的一面山牆被雨水泡倒了半片,好在屋子沒有坍塌。
吃白本供應糧的菜民並沒有把自己看作是農民的,他們對於我家的搬來,並沒有太多的好感。總是背地說,看,從農村搬來的。所以,有很長的一段時間,讓熱心樸實的母親很難交到象七家村那麼多的鄰里和姐妹。很讓母親感到傷心和失落,尤其是我們沒有這裡戶口,母親閒在家裡不能到生產隊裡去幹活,這更讓母親難過。因為家裡買房借了債,全憑父親的工資是很難積攢下多少錢的。忽然有一天,母親發現前院的周家要蓋新房,需要搬運磚瓦的小工,每天給2元錢。母親就自己去聯絡當了小工,二十幾天下來,每天都累得腰痠背痛的回來。臉色都變得灰灰的都是沙土。我們兄弟幾個放學後就都去幫母親般運,但都被母親攆回家讀書。很多時候都是父親下班回來後,去幫母親,眾人見都打趣的說:學校的教導主任也幹小工啊。父親邊捲袖子邊說:憑自己的力氣掙錢有什麼不好?
父親仍然穿著戴補丁的衣服去上班。母親的願望是讓她和自己的四個孩子的戶口早早的變成和謙和村村民一樣的戶口。就多次要求父親快去辦理手續。因為父親的戶口一直是紅本本的城市戶口。父親就去找鎮裡的領導,謙和鎮的書記和鎮長還很辦事,說可以是可以,但有個條件:鎮裡缺個公安助理,必須讓父親來擔任這個角色。原因很簡單,父親辦事公道、果斷,還有魄力和工作能力。父親說做什麼工作都可以的,假如有一天有比他更合適的人選的話,他就還回學校做個教書匠。
領到白本供糧證的那天,父親破例花了1元錢和2斤糧票買了10個麵包。那是我們全家比過年還要高興和幸福的一天。不久,母親就到生產隊去參加勞動掙工分了。年底的時候,家裡的景況有了很大的改觀。這個時候,母親就開始想念七家村的那些姐妹和鄰里了。就約了幾個最相好的鄰居婆娘來家裡做客,嘮些家常。看著她們的到來,我突然想念起吳大夫和郝大伯一家來了。就經常溜到她們的近前聽她們的話語。隱約聽到些訊息:說郝大伯還在做支書,吳大夫還在做赤腳醫生。但是她們就是不談起六姐郝雲青的景況,這讓我感到有些失望。突然涼子媽媽一把把我拉過來說,你也不回去看看你媳婦?她現在又在咱村的小學校裡教書了。我漲紅了臉,在她們無所顧忌的笑聲中跑出了屋子。
是呀,離開七家村快二年了。在新的環境裡,我有時很難記起七家村的一些事物來。主要原因是我要學會適應這裡的環境。很多新鮮的事物讓我著迷。比如說那些從收音機裡傳出來的好聽音樂啦、一天比一天增多的各種車輛啦、有些同學穿的大喇叭褲啦等等等。我喜歡在每天放學後和兄弟們坐在生產隊門前看著汽車從村道上一輛輛的呼呼開過,經過最多的是油田的CA10B型的綠色解放車。車上總是站滿了穿著髒髒工服的石油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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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七家村看六姐的決定是週六晚上做出的,我在被窩裡想了很久才進入夢鄉的。我在想六姐現在變成什麼樣子了,她應該快有20多歲了吧。自己明天應該穿什麼樣的衣服呢?自己沒有一件不帶補丁的衣服。想著想著自己又覺得臉紅和不好意思了。見了六姐說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