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公子旭乃北玥國人,如何能在吾國封王,此舉有違祖制,斷斷不可行。”
少了曄統庚,儒侯爺鼎坤在朝堂上便成了一黨獨大,他的話更是無人敢駁。
“正因為他是北玥國公子,他母親又是太皇太后親封的善灝公主,也算是太皇太后的半個曾孫,身份貴胄,晉封為王綽綽有餘。”
“大王若要一意孤行,若激怒了北玥國,真要兩國兵戎相見嗎?大王此舉究竟是為了公子旭還是另有原因難道還要老夫明說嗎?”
“鼎坤,你放肆”
原本泰然自若地安坐與龍椅上的糜玉珩此時一掌重重地拍在龍頭扶手上,發出震耳的聲響,怒目瞪著殿下逾越禮數直視天顏的藍相國。
一老一少,互相怒視著,誰也不曾退讓。
殿上群臣更是靜若寒蟬,眾人未見過如此震怒的糜玉珩,這才意識到,龍椅上的這位少年君主早已不是初登基即位時的黃毛小子。王的威嚴這一刻淋漓展現。
“自古紅顏禍水。吾王為了一名女子,竟將國體置於不顧,將江山置於不顧,將社稷置於不顧。老夫就是冒死也要覲見,決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大王將南翼國的江山放於危地,否則,老夫如何對得先王?”
鼎坤五體投地地跪倒在暗紅色雲紋地毯上,聲淚俱下,說得動容。
糜玉珩看著殿下老淚縱橫的人,滿腹的怒火反倒散去了不少,心下生出幾分譏諷:此情此景,他成了荒淫無道的紂王,他倒成了忠心耿耿的比干了。
稱病未上朝的曄統庚在自己府中,朝堂之事乘風而過,伴著一縷香氣飄進了他的耳朵裡。'TXT小說下載:wrshu'
元夕君輕手推開書房的門,進來,屋內曄統庚閉目坐在書案前。她柔柔地笑著,輕輕地將安神湯放在案上。然後抬頭,這才看見閉目的人眉心緊成川,更是為他心中難受。
這些日子,他心中比旁時更累,她怎會不知?為老太君去世而悲痛,為女兒深陷紛亂而煩憂,他已經好幾日不曾安睡,夜夜睜眼到天明。
朝堂之事她婦人家不懂,也惱自己不能幫她分憂。
“相爺,妾身給您熬了安神茶,趁熱喝了吧!”
“嗯”只是應著,人微動,“前頭可是有訊息回來?”
“是。回話的人說,今天相爺未上朝,朝上可是全亂了,大王與儒侯爺又再起爭執,這次為的是旭兒封王之事。”
終於睜開眼,目光裡未見驚色,彷彿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內。
“若然老夫在又能如何?只怕更是招了儒侯爺的怒火。”
“妾身有一事不知當問不當問。”
“問。”
“妾身想問問相爺對旭兒封王之事如何看?”
端起安神湯的手很明顯地頓了頓,碗中深色的湯汁映入眼中,更是辨不出絲毫的喜怒。
如何看?自己年僅兩歲的親外孫就要封王,這莫大的榮寵,換做別人家早歡天喜地的謝恩了,但到了他們曄家
喜極,只怕要生悲的。
“老夫怎麼看並不重要,這事最後還得看大王。”
“若大王執意如此,那”
一口飲盡碗中湯汁。
“今日朝堂最後是如何收場?”
“群臣反對下,大王只得作罷。”
這也是他料想中的結果,無需任何人的反對,就是鼎家也決計不會讓這事輕而易舉的成功。
“妾身只怕這事對翾兒的影響人言可畏,翾兒這般讓妾身不能不為她憂心啊。”
“為夫相信翾兒所作的一切她自然心中有數。”
“夫人,寶福居有人送茶來。”
“嗯。”
連日裡關於宮闈裡的傳言開始在城中傳得沸沸揚揚,曄謦翾也好些日子不曾踏出府門半步,更不會去寶福居那樣言語混雜的地方,只在家中躲清靜,耳不聞,則最清靜。
“夫人好興致,這外頭可是熱鬧極了。”
曄謦翾原以為不過是秦越娘派了小月過來送茶,送信,沒想到竟是她親自來了。
抬頭見著難得素色衣裙的秦越娘,多日不見,倒有種故人重逢之喜。
“我當是小月來了,不曾想是姐姐親自來了。”
“我不來,哪知你還有這樣的閒心在此處練字。”
秦越娘媚笑著走過來,石桌上攤著的雪白宣紙上,不是往日見的梅花小篆,而是“靜”的草書。
“從來聽和仲說你的梅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