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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答聲是那樣自信,“我們有得是力氣,有的是人,還有自己做得主的兩隻手,什麼事都可以答應,有把握!”

“走!回去帶部隊!”劉勳蒼等一起跑出去。

少劍波和李勇奇等三人緊緊握了手,看著他們高大的背影沒入夜幕裡。

過不一會兒,松明火把,照亮了夾皮溝。“哎喲嚎咦!”

“哎喲嚎咦!”……響起了沸騰般的勞動的號子。從號子聲裡,聽出了有男人,也有女人,有大人,也有孩子。從火光下可以看出,拿松明火把的多半是老頭老婦和孩子們。

天亮了,兩臺小機車拖著長長的兩列車廂原木和清道車,有節奏地呼吸在車站上。它們像長途賽跑的運動員,鼓足了勁,掌定了神,站在起跑線上,等待著飛馳的號令。

戰士們,工友們,夾皮溝的人們,叉著腰,咧著嘴,立在機車的兩旁。有的人汗水還沒幹,撥出霧一般的白氣。

張大山手把氣門柄,守著熊熊的爐火,望著歡笑的人群。

高波帶著劍波的信,坐在清道車上。

少劍波興奮地喊道:“感謝工友們!你們辛苦了,我們超額完成任務。現在我們不是一車,而是兩車,它倆好比是雙姐妹,我們就讓它姐妹雙雙作伴前去吧!它姐妹倆幾天就可以回孃家,它將給我們捎來吃穿。現在我命令,出發!”

車站上頓時一陣狂歡的呼喊,在呼喊聲中,姐妹車同時發出一聲歡樂的長嘯,呼喳!呼喳!一前一後,奔向正南,兩縷美麗的白煙,散在天空,迴旋成美麗的雲朵。

曠谷雪原,震盪著啌啌咣咣的歡馳聲。

第十五章 楊子榮獻禮

一個土匪打扮的人,獨自一個在密林的雪地上走著。

他一忽兒哼著淫調;一忽兒狂野地獰笑;一忽兒騎上馬大跑一陣;一忽兒又跟在馬的後頭吹著口哨;一忽兒嘴裡也不知嘟嚕些什麼;一忽兒又拉著道地的山東腔亂罵一通;一忽兒又跑到馬前頭,讓馬跟著他跑;一忽兒他又蹲在馬後頭,讓馬走遠了,他再打一聲唿哨,那馬又轉回頭朝著他狂奔回來。當馬狂奔到他跟前時,他就撫摸著馬頭,大笑一陣。他幾乎一 點也不安靜,真像一個瘋子,也像一個練馬的演員。他用在走路上的力氣,遠沒有用在他這一套發瘋的行動上多。

他只有一件事做的特別仔細而有規律,不論是騎馬和步行,不論是狂笑怪罵和瞎嘟嚕,他總是每隔五六棵樹,就用自己的匕首把樹皮削下一小片,而且這一小片都是向著他來的方向。有時一刀削不下來,他一定再補上一刀,一直到削下來露出白茬為止。

這人不是別人,就是小分隊的楊子榮同志,他離開小分隊後每天都是這樣生活,他現在已是滿臉青灰,頭髮長長,滿臉絡腮鬍子,看來是叫人可怕。

這是他為了全部使自己像個土匪,特別是要使自己像他所扮演的那個角色,要使自己的習慣、作風、氣派都與那人畢肖。他已經做了三天的艱苦的演習。為了去掉他五六年的人民解放軍老戰士的習慣,他不得不狂練著土匪的習氣,竟像一個著魔的人,比手劃腳,晃頭甩臂,哼著淫調,嘟嚕著暗語黑話。總之,他一心只想著他的任務:“我練得愈徹底,完成這一特殊任務愈有保證。正像二○三首長所指示的:”這一次你不是演劇,而是肩負著匪巢覆滅的重擔。那麼你這個“土匪”應當得徹底,從現在起你不是楊子榮同志,而是慣匪胡彪。‘“

他現在已在向著他的目的地前進。

在前進的第一天和第二天,他一點也沒放棄這個可能演習的機會,因為這條路是在威虎山的正南方,四百里的距離中沒有一個屯落,又和小分隊所駐的夾皮溝形成對立的兩端,一個在威虎山的正北,一個在威虎山的正南,所以十分平靜,沒有一個人能看到他。

最減少楊子榮麻煩的,還是高波和李鴻義在黑瞎溝故意放走的那個傻大個,他留下的腳印,給楊子榮當了義務嚮導。

這樣楊子榮就減少了辨別方向、尋找路徑的大量工作。因此他除了邊走邊演習之外,就只有一項在樹上刻下記號的必須的工作。

他騎著許大馬棒的那匹馬,雖然走得快,可是在這條空曠四百里黃花松的密林裡,卻施展不開它的本領,急行了兩天,對這個大林還是深不可測。

兩天中一個人影也沒見到,只有那個傻大個的腳印,和亂紛紛的獸跡,像蜘蛛網一樣繞絆在無邊的雪地上。

第三天的傍晚,楊子榮不敢再宿樹洞,因為前兩天他曾在一個大樹洞裡碰上了冬眠的大熊,惹出了一場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