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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小凡在走投無路之際,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她一把推開我,有點帶著哭腔說,“因為你擁有這個城市最爛的稱號MBA,這個城市除了賊以外,就是MBA最多了——”

我一下愣了,舔著的臉終於耷拉下來。小凡直白的回答給了我沉重打擊,我現在才真正明白我在人們眼中的價值。那是一個負數,媽的,一個很沒品味的負數。我沉默了,不說話,然後沉思,最後在小凡有點疑惑又半帶可憐的眼神中默默走出了傢俱店。

很多年以後,當我們全都離開了這個世界,我們曾經熱愛的這個城市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據說,生活在這個城市的人們都是小眼睛,而且眼角的皺紋很多,使人們顯得比實際年齡蒼老。那是因為風沙,它們頻頻侵襲這個城市,使得人們不得不不斷眯起眼睛來觀察現實。沙漠已經伸展到城市的邊緣,它包圍了整個城市。但是城中的綠洲卻更廣大,更飽滿,更蔥鬱,人們憑藉綠洲頑強地生活著,抗爭著。城中的植物種類也默默的變化,花明顯地減少,一大部分已經耐不住乾旱的侵襲,悄悄地撤退到別的城市。但是天天天蘭還在,它依然大片大片地盛開著,不過因為缺水,它的花朵越來越小,甚至還長出了刺。那刺堅韌挺拔,代替了葉子,每當風沙狂卷而至時,天天天蘭僅剩的葉子就蜷縮起來,而刺們就挺身而出,向著風沙以一種生命的力量望空扎去……

努力忘記的日落時分(1)

曉航

房間裡最大的一扇窗子在臥室。透過巨大的落地窗,常常能看到燦爛無比的夕陽。

這是一片孤零零的小區,我住在小區最邊緣的一幢樓房裡。幾米之外是高高的圍牆,圍牆之外就是一大片已經荒蕪的良田。由於種種原因,牆外預計中的樓盤並沒有建立起來,因此每到傍晚,我的臥室都意外地處於輝煌的落日餘暉之中。

正是因為目睹了這一意外,米蘭才突發奇想,她強烈要求把臥室的窗子改為落地窗,並把臥室儘量設計成一個開啟的懷抱,以迎接每個傍晚的到來。這是一個不同尋常的想法,它使房間中通常最隱秘的一個部分成為最為開放的空間。好在實施上並不難,因為我們都是學建築設計的,修改一扇窗子並不比信手塗鴉複雜多少。不過修改時我還是有一種擔心,那就是如果在某一天良田真的變為樓盤,那時的傍晚迎接我們的將不會是夕陽而是對面人們笑意盈盈的目光了,我十分熟悉人們的目光,它們雖遠比夕陽溫和,卻無時無刻不充滿了深意。

我和米蘭是在供職一個共同的建築設計事務所時認識的。剛開始她在我的印象中只是一個有點心不在焉的女孩,她那個聰明的腦子好象一直在想什麼其他事。直到有一次共同出差使我們迅速的彼此相熟,她才在我的生活中明媚起來。

與米蘭同居幾個月以後,我發現了她的一個最大的特點,就是喜愛凝視夕陽。我們常常相擁著站在窗前,她輕輕地把頭靠在我的懷中,陶醉地注視著窗外。我在背後抱住她柔順溫軟的身體,把嘴唇放在她潔白的耳垂旁邊。我們可以默默地呆上十分鐘、二十分鐘、半個小時,讓夕陽沐浴著我們的身體以及整個房間。每每這種時刻,米蘭都會說出意想不到的話,比如:枯藤、老樹、昏鴉。可我卻並不會想到馬致遠,我的腦中總是古怪地閃現出夕陽下非洲的稀樹草原景象。

不過,即使到了今天,米蘭都已經離開,圍牆之外依然荒蕪一片。

不知何時,我們這撥兒散兵遊勇又重新聚集起來。這個小團伙一共有三人:丁力,某醫院的婦科大夫,志大才疏,但卻勤奮努力。老刁,職業旅行家,簡稱“驢”族,實際上是個長期失業者。剩下的就是我,我依然在那個事務所供職,可我的職業特點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閒起來時間大把,忙起來時間不夠用。我們三個曾是大學時代的好友,畢業後,因為生活原因就各忙各的,可過了一段兒,在不約而同遭受了生活打擊之後,就又重新聚首。其實這個頭兒是丁力挑的,他的工作是拯救婦女的身體,但在繁忙工作的同時,他深深感到有時拯救一個人的靈魂比拯救一個人的身體更重要。於是,他在業餘時間開辦了一個心理診所,男女兼收,由於人手不夠,我和老刁都被迫受邀加盟了。不過我和老刁的心理學知識極其有限,所以我們的主要任務是攬活兒,而丁力才是主治醫師,掙到錢後大家按比例分成。

我們攬活兒的地點和方式各有千秋。丁力是在醫院,他在給患者看病時,就把事情辦了。老刁是在路上,在路上他除了儲心積慮掙路費,就是和不同的人搭訕,和人們溝通,並盡力引導人們日後去認識睿智的丁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