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任意科派,表裡為奸,掠奪商賈,詐騙百姓,禍國殃民,提出應以“六事”作為評價官吏的標準:一是“守” ,二是“才” ,三是“心” ,四是“政” ,五是“年” ,六是“貌” 。到了天啟三年十月,張問達因年老告退,趙南星被皇上任命為吏部尚書。
趙南星上任伊始,便從整頓官紀官風入手。有一個工部侍郎周應秋,一次攜帶著幾幅名畫來拜謁趙南星,乞求趙大人推薦他做工部尚書。趙南星知道他人格卑鄙,便一口回絕了,並讓他把畫帶走,後周應秋投靠了魏忠賢,成為了魏的“十狗”之一。事後,趙南星對高攀龍談及此事,感慨得說:“我入山三十年,想不到士風掃地至此 ?”
有一外省縣令,名叫石三畏,素以貪婪聞名,他一心想來京城做官,便四處託人活動 ,一日居然求到了汪文言門下,汪清楚他的底細,便把石三畏死皮賴臉多次登門的情形告知了趙南星,趙微微一笑,對汪文言說:“你告訴他,有個京官位子,問他願意不願意去 ?那就是——”說到這裡,趙南星臉上閃出調皮神情,“那就是去王府當差 !”按一般常規,十年寒窗金榜題名的進士,第一個理想的去處便是翰林院,有句諺語道出了當官的捷徑:非進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內閣。除了入翰林院外,新科進士還可進各部做主事,或去外省任知縣,唯獨沒有派遣去王府的,因為那不是正途。汪文言自然曉得這其中的奧秘,便會心地笑了。
石三畏在吏部尚書那裡碰了釘子,便轉身投靠了魏忠賢,並認魏為父,一次家宴上,他請魏觀戲,竟陰差陽錯地點了一出《劉瑾醉酒》,魏忠賢知道劉瑾是前朝的內閹,掌司禮監,權勢熏天,後因圖謀反叛被處死,便以為石三畏是有意影射自己,登時勃然大怒。……
趙南星上任時間不長,嚴掃官吏貪賄請託之風,秉公淘汰庸吏,如風行斧斷,令百官驚悚,於是上到內閣,旁及其它五部,內至宮中二十四監,都聞風肅然,沒有不畏懼他的剛毅嚴厲。
與此同時,趙南星還勇於納新,他準備請高攀龍楊漣左光斗掌管都察院,負責監察百官、彈劾不法之徒;請陳於廷為吏部侍郎,調兵部郎中鄒維漣入吏部,調南京吏部員外郎夏嘉遇進中央吏部文選司;請魏大中袁化中掌管六科、稽查六部的違誤;請李邦華孫居相主管兵部,請王之寀掌管刑部。這樣一來,政府的主要部門便都控制在正派清廉的東林黨人手中。
為此趙南星寫了《再剖良心》一疏,疏中坦言他此次整肅官吏,吐故納新,實是形勢所迫,是因為有司之貪已成風;而他在吏部都察院及其他部門安插新官員,也並非結黨或排除異己,而是出於公心,以國事為重,“臣老矣,幸而良心還在 !”
他還特地以魏大中袁化中為例,指出禮科給事中魏大中清廉如水,每當早起入朝時,便鎖緊房門;如有外吏來家贈送禮物有所請託的,一律舉發毫不留情,因此送禮者無人敢登門,其潔身自重至此。時下“卹典”冒濫,卹典本是朝廷對已故高官在葬禮上的一種禮遇,可有的高官子弟,為了使祖上風光榮耀,不惜賄通主管官員,明明不夠條件卻要力爭,而魏大中對此深惡痛絕,他主管此事,堅持按典制或規定執行,不怕得罪任何人。而河南道御史袁化中,心憂天下,天啟初年曾上疏皇上,直言不諱提出了當時的八種弊病,一是宮禁鬆弛,例如客氏長留宮中;二是言路漸輕;三是法紀疏忽,例如王安之死; 四是賄賂公行;五是邊疆漸壞;六是職掌漸失,例如有的閣臣與宦官交通;七是宦官權力漸盛;八是人心漸離,今日讀起來仍感到切中時弊,更為可貴得是,袁御史居官清廉,一塵不染。……
趙南星此次整頓官風,提拔雋才,博得了朝內外有識之士的歡迎,卻惹惱了投靠魏忠賢的一些官吏。以刑科給事中傅魁為例,傅是萬曆四十一年進士,為人輕躁,有文才,先前看到東林勢大,內閣及六部都掌握在東林黨人手中,便依附了東林,後他結識了魏忠賢的外甥傅應星,彼此認了同宗,便開始事事與東林作對起來。他先是譏諷趙的這次整頓是“趙高禍秦” ,趙指趙南星,高指高攀龍,顯然是把二人主持的這次行動,誣衊為類似秦朝的宦官趙高禍國;接著他揪住鄒維璉調往吏部一事,大張旗鼓地向趙南星發難。
鄒維璉原任兵部員外郎,江西南昌人,為人清廉,有才幹,大節可觀,趙南星準備調鄒到吏部,任稽勳司郎中。按當時的不成文慣例,這種調動須先徵得被調動人的同鄉言官的同意,鄒是江西人,傅魁是江西籍的言官,然而趙南星討厭傅的為人,並沒有主動與傅打招呼。於是傅魁十分不滿,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