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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權沒有旁落,國家也沒出什麼大亂子,只有徵稅開礦一事,遭到天下的反對,自己也打算停止廢除它。……

除了父皇,他還在夢中見過已去世三個月的王皇后,想起來自己多少有一些歉意,自己竟與這位結髮妻子無緣,自寵愛上鄭妃後,便與她形同陌路,老死不相往來,而她似乎卻很平靜。辛丑年自己病危,當從昏迷中醒來時,發現頭枕得居然是王皇后的手臂,細看皇后的面容,神色慼慼淚痕猶溼。此外,他也夢見過太子生母王恭妃,當時她的面容是一臉的悽苦,無言相對。自己與這位宮女的一夕情,想不到會給自己惹來那麼多麻煩?立今日的太子本非自己所願,可又拗不過身為太后的母親?而自己夢見最多得是母親李太后,她有時是那麼親切,有時又是那麼嚴厲,她集中了父嚴母慈予一身!……朱翊鈞明白自己的大限快到了,夢中見到的各位親人,很快將在地下重逢。

七月十九日,宮中突然傳出皇上病危的噩耗。英國公張惟賢、首輔方從哲、吏部尚書周嘉謨、戶部尚書李汝華、兵部尚書黃嘉善、代理刑部尚書張問達、代理工部尚書黃克瓚、禮部右侍郎孫如遊,被召到乾清宮弘德殿,接受顧命,並被任命為顧命大臣。皇上用斷斷續續的聲音勉勵他們勤職,輔佐嗣君。二天後,七月二十一日,方從哲又被火急召至弘德殿,皇上已奄奄一息,身邊僅有鄭皇貴妃。皇上握著方從哲的手,氣息微弱地說:“……念鄭貴妃待我好,冊立為皇后,死後可葬入定陵壽宮,同朕做伴。”說完便撒手人寰。……

第六章 輔佑新君

萬曆皇帝駕崩,第二天太子朱常洛便頭戴素冠,身穿麻布袍服,腰繫麻帶,在文華殿開始升座視事。

從七月二十二日起,到八月初一朱常洛正式登極,這短短的十天內,是新政措施集中頒佈的十天,也是汪文言與王安接觸最頻繁的十天。幾乎是每天,汪文言都要光顧王安寓所,在汪文言這一頭,是楊漣左光斗在幕後運籌帷幄,由汪文言出面溝通,在王安那一頭,直通太子寢宮——慈慶宮,凡楊左與吏部尚書周嘉謨等東林黨人的奏請,王安幾乎無不遵從。

常是在夜深人靜時分,太子與王安在燈下,或是推敲準備頒發的詔書,或是商議當前急需辦理的大事,例如全部停止“礦稅” ,命令稅監張煜、馬堂、胡賓、潘相、丘乘雲等盡行撤回。此旨是新皇頒佈的首詔。詔書一出,民間歡聲雷動,舉國上下受礦稅荼毒已歷二十四載,今日才撥亂反正。

再如新皇特撥內帑銀(即內宮庫銀)一百萬兩,解赴遼東經略熊廷弼處,犒賞軍士,使守邊將士務沾實惠。此舉足見新君朱常洛的魄力。早在撫順失陷時,首輔方從哲就曾向萬曆皇帝提出,前線缺餉,因戶部一時籌措不及,可否由皇宮內庫預先支付幾十萬兩,萬曆皇帝躊躇了半天,最後才答應給十萬兩,方從哲認為“過少” ,萬曆皇帝竟回答說內庫空虛,無銀可撥。而這一次新皇上一撥就是一百萬,可見皇家銀庫儲存之巨。

這還不算完,新君朱常洛又發內帑銀一百萬兩,解赴九邊(明北方九個軍事重鎮,包括遼東、宣化、大同、寧夏、甘肅等地),犒勞守邊吏卒。除上述兩項銀子外,再撥解銀五千兩,供押送人員沿途開銷。為防止拖拉,新皇下令這兩筆銀子送達目的地後,立即散發,不必入倉。

再如###冤案錯案,主要是起用建言大臣,即起用歷年因上疏諫言,或因爭國本反礦稅而受到錯誤處理的官員。對這個關乎全域性的大事,東林黨人甚為重視,楊漣左光斗與吏部尚書周嘉謨,經過反覆協商後,提出了一個三十三人的名單,以吏部尚書周嘉謨的名義,上奏新皇上批准。名單中有鄒元標王德完;有批評萬曆皇帝不祭祖廟、章奏留中不發、對臣子濫施廷杖,而遭到罷官的前御史馮從吾;有強烈要求皇帝冊立皇長子為太子,而被降職的戶科給事中姜應麟;有因反礦稅而被逮捕的戶科給事中程紹;有曾因揭露前首輔沈一貫而被貶官的郎中劉元珍;還有因反陝西稅使梁永,而關入詔獄七年的滿朝薦;和反山東礦監陳奉而被關押的縣令韋國賢等。

當汪文言拿著名單去見王安時,王安連連頷首,他用手指著鄒元標王德完二人的名字,對汪文言說:“這鄒王二位的風骨,我是最欽佩的。即使你們不提,我也會催促太子的。二位大人早該復職了!”

就在先皇崩後的第三天,新君朱常洛就雷厲風行地為這些大臣###了冤案,並不同程度給與提拔重用,如起升鄒元標為大理寺卿、王德完為太僕少卿,起升劉元珍為光祿少卿、姜應麟為太僕少卿、馮從吾為尚寶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