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的質問,甚至會不計後果的用羲和將一切摧毀。
然而他只是靜靜看著呆呆站在原地的少年,發現自己所有的情緒都在十九年前揮霍而空。
“少年人,你,能否靠近一些。”
絲毫不差的容顏,只是中間已隔了再也邁不過去的深淵,那是時間的裂縫,空間的漏洞,沒人能把它填上,除了轉身遺忘。
雲天河知道自己有時挺傻,會氣得菱紗大力敲他的頭,會逗得夢璃用長長的袖子掩住那麼好看的笑,會讓嚴謹如慕容紫英也搖頭嘆息無語以對。
但他覺得那些事都沒這一刻讓他如此窘迫,孩子般的少年看著被整個封凍在冰中的人,以為那會死,可那人還活著。
他對他說話,他說:“吾名玄霄。”
天有九霄,赤霄、碧霄、青霄、玄霄、絳霄、黅霄、紫霄、練霄、縉霄也。
雲天河當然不知道還有這些瑣碎的講究,只是一個霄字,讓他明白那是極高遠的天。
“名字?我叫雲天河。”
他覺得挺高興,因為自己的名字中也有個天字。雖然他不懂那是什麼意思。
“天河,天懸星河……”
被同行的少女詫異自己不老的容顏,玄霄忽然就想起了初
見夙玉時她說的那句話。
“容貌美醜皆是皮下白骨,表象聲色又有什麼分別?”
夙玉,你能看得透,能狠下心,為什麼也斬斷不了最後的羈絆。
少年有些頹喪的垂下了頭,茫茫然答道。
“爹早就死了,娘也死了,他們什麼也沒告訴我。”
死……了?
那兩個人,那兩個十九年來不斷出現卻從未再看清過的背影,消失了?
雲,天,青。
你做的很好,你做得很絕。
那張曾經無比熟悉的臉還在晃動著,用興奮的語氣向他詢問著很多事,但玄霄忽然覺得疲倦,那些有過或未有過的,消失或未消失的,清淡濃烈的感情,統統散盡,像是一拳打在了空氣中,一劍□了棉絮裡,剎那間無所憑寄。
說他從未有過絲毫的怨念與憤恨,那是說笑,怎麼可能。但若是說那份恨意的強烈持續了十九年,又不切實際。他從來都不是那樣的人。
玄霄定了定神,他做了十九年的夢就這樣突然醒來,恍惚間不能確定死去的人是否真的存在過,而活著的人是否還在真實的活著。
雲天河呆望著巨大玄冰中的人,很想看清楚他的面目。
他說他是爹和孃的師兄,為什麼從來沒有……對了,爹連他是劍仙都沒有告訴我,怎麼還會說這些呢,不過,雖然看不清那個玄霄長什麼樣子,總覺得他是很好看的人,像神仙一樣。
一聲清叱打破了禁地曖昧不明的氛圍。
“雲天河!你們簡直目無規矩!連禁地都敢闖!”
上來便是厲聲喝斥,眼前的少年有著冷峻穩重的氣質,瞧來竟有幾分熟悉之感。
依然是白衣藍衫,依然是少年清俊英朗,也依然是一心聽命於師尊視所謂門派名譽於至高的年紀。
慕容紫英一腔怒火直衝上頭,他簡直想直接拿劍劈死這個不停闖禍的雲天河,以至於他根本忘了此刻最應該注意到的也是他為什麼要生氣的事。
而當玄霄清冷聲音響起,他才恍然意識到這裡之所以成為禁地的原因。
“既已來了,又何必大呼小叫?這禁地中並無驚世駭俗之物。”
他迴轉了頭望去,一眼便愣住。
高大的玄冰幾乎正立在禁地當中,不停地向外散發著沁骨入髓的冰寒之氣,而玄冰卻有如琥珀一般,當中鑲嵌著一個不辨面目身形的人。
只隱約可以看出,白衣高華,長髮散落。
慕容紫英自幼尊師重道,恪守教規,是以派中不許弟子入內的禁地
他從來也不曾來過,即便偶爾會想其中應有什麼,也只是淡淡便過,不會將疑念長留心中。今日若非雲天河他們冒失闖入,他恐是一生都不會知道,在這禁地之中,竟會在禁錮著一個人,一個被封在冰中的人。
他不自覺地喃喃出聲:“你是……?”
冰中那人並未答話,而是旁邊快言快語的少女脆聲替他解了疑惑,“我們也嚇一跳呢,想不到這裡會有人,玄霄他還是天河爹孃的師兄!”
玄……霄,玄霄?!
肅謹神色,身背寬大劍匣的少年宛如從夢中驚醒,急忙俯身拜倒,“你!你是玄霄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