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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一刻全數發洩。

然而擺脫不了的定律是,總會有那麼一天,她突然便覺得空虛,當瓊華不斷湧入新的弟子,當一個個擁有上好資質的年輕面孔帶著熱烈期盼出現在她面前恭敬喚她作掌門時,當她面對派中諸多繁雜事務而力不從心時,她就毫無預兆的想到了玄霄。

她會想,如果是那個天縱奇才的師弟在這,他會怎麼做,如果去見一見他……

每次夙瑤都會要把這荒謬的念頭迅速打消,怎麼可能會想到去見那個人,她早已受夠了他的眼中空無一人的驕傲。

只有那一次,當夙莘與同門大吵一番,當日便拎

了行李偷下山去。夙瑤得知訊息時,已是深夜,往日總亮著盞燈的房內此刻只有黑暗。她也沒有點燈,只是怔怔的坐在往日夙莘的床上,片刻後,驚夢一般忽站起身,直朝劍林禁地方向而去。

那裡仍是不變的沉寂,空曠冷清。玄霄似是發覺了她的到來,卻並未像想象中一般憤怒斥責,而是依然安安靜靜地保持著窒息般的沉默。

夙瑤隱在一塊巨冰後,遠遠看著玄霄,忽然有奇怪感覺湧上。

他與她,一樣肆意而放縱的人,不愧是死黨好兄弟,同是離開時那般決絕,沒給人留下任何迴轉的餘地。

他與她,一個是沒來得及伸手挽留,一個是根本不屑回頭,一個是被無形枷鎖綁在了掌門寶座上,一個是被禁錮在玄冰中忍受寒熱衝撞。她是患得患失自作自受,他是絕不服輸倔強執拗。

他們都是被留下的那個人。

雲天青和夙玉都是不信命的人,也同樣在某些方面出奇的通透和相似,只是誰都沒有料到,竟會養出了一個雲天河那樣的傻小子。

夙玉逝的早,那看似柔弱實則剛強的女子備受寒氣折磨,也並沒來得及對雲天河說什麼做什麼有助於開導心智的話和事,只在偶爾清醒之餘留下了一句話便撒手而去了。

身為人夫,那句話讓雲天青再次覺得這世間之事如此荒謬,若是說他們夫妻同床同夢難道不會太可笑麼?

身為人父,雲天青十分慶幸天河還只是個孩子並且是個傻乎乎的野小子,可以隨意糊弄過去,如果換成是一個神經纖細敏感的孩子,他就真不知道該怎麼才能解釋身為自己妻子的夙玉的臨終遺言和交待了。

還好糾結不會太久,轉眼雲天青的牌位也在粗製的木桌上擺了不少年了。但若以雲天河為對比的話,則恍然有種時光未逝的錯覺,當然這只是指心智,而非身體。

雲天青在鬼界裡用誰也猜不透想不明的心態等著玄霄,而他不知道自己的活寶兒子在山下的各種地方鬧出的各種笑話。

但就是這個活寶般的大孩子身邊,不斷加入著新的同伴,旅途是美好而短暫,年輕的生命在陽光下肆無忌憚的盛放著,沒有人心的奸詐與詭計,只有毫不設防的大大笑容。

在以後那段尚且無憂的日子裡,少年少女們去看即墨的煙花在漆黑的夜空中綻放,絢爛的痕跡還未散去,嫋嫋的煙在空氣中四散而出奇異的形狀,地上靠岸的近海已有桃紅的花燈順著水流漂去,畫出蜿蜒柔美的水痕,暈染開的淡淡燈光在視線的極限處漸漸消失不見,只有水中遺落的紙屑緩緩

沉下。

他們的翅膀在背後躍躍欲試,張開便是翱翔於九天的鳳與鷹。

只是每一份的稚嫩都要有斷骨的痛才能飛翔,就像雛鷹只有被折斷翅膀丟下懸崖,才能最終成為天空的霸主。鮮血是不可避免的道路,唯有前行。

雲天河稀裡糊塗的透過瓊華的試煉時,他並不知道自己那個可以很兇的爹曾九死一生才到達瓊華的大門。他只知道自己看那個應該是很端莊很雍容的所謂瓊華掌門第一眼便無端的不喜歡。他的心裡沒有掩飾這樣的字眼,不喜歡就是不喜歡,雖然其中有些部分是畏懼。

瓊華是很悶的地方,各種規章制度繁瑣又嚴格,那個掌門又總是冷冰冰地吊著一張臉,如果違反規矩的話,紫英會罰人去思飯谷,啊不是,是思返谷……簡直比爹都要兇。

修仙有什麼好的,如果不是想知道爹和孃的事,早就……

如果不是因為對天青和夙玉的身份和自己身世的執著,雲天河也不會一直留在瓊華。然後,望舒受到感應而發光。然後,他們用靈光藻玉開啟了禁地大門。然後……

沒有了然後,時空都靜止在那一刻。

冰中的人望著冰外少年的容顏,剎那間他以為原來被時間拋棄的不止他一個。

他以為自己會憤怒,會怨忿,會想要不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