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的最終目標竟然是東昌府城,而不是朱棗莊附近的流賊!
李信仔細詢問了那從東昌府逃回來的軍卒,便斷定革左五營的大隊人馬志在臨清,因此必然是傾巢出動,即便會在東昌留些守軍,亦是蝦兵蟹將。那麼東昌府的守軍便只能以東昌本地的亂民為主。而東昌本地的亂民不足為懼,若要拿下東昌府亦不是難事。其實,李信的這個決定也有賭運氣的成份在內,如果流賊並沒有將大隊主力人馬派將出去,此番奇襲的效果勢必將大打折扣。
孔有德身邊的親兵隨口抱怨了幾句,“大將軍不去救牛將軍,卻去奇襲堅城。那牛將軍怎麼辦?再說了,萬一,萬一兩面都是竹籃打水可如何是好?”
“你知道個屁!侯爺這是圍魏救趙!圍魏救趙,聽過吧?”
親兵裝作一副極為認真的樣子,想了半晌,才道“俺沒聽過!”
孔有德也懶得和他解釋,“好好幹活,抓緊趕上去,否則去晚了人家吃完了肉,咱們連喝口湯都得是涼的!”
一句話激起了所有人的熱情,生怕慢了一步,這場奇襲東昌的大戰便沒了自家的份!卻見孔有德一臉憂慮的望向了南方揚起的塵土,默默祈禱老天爺一定要站在李信這一邊。
李信毫不懷疑老天爺,他堅信老天爺一定站在自己的一方,很久沒有帶兵在一線作戰,心底裡竟還湧起了隱隱的興奮之意。不過,他們卻沒有一直沿著大運河南下,而是向東繞了一個小圈子,以避開在大運河右岸與牛蛋交戰的流賊。同時傳入李信耳朵裡的還有隱隱的此起彼伏的炮聲,火槍齊射之聲。他暗暗祈禱著,牛蛋啊牛蛋,一定要堅持下去!只要將東昌府拿下,革左五營的糧道與後路便會斷了,一旦訊息傳過去,必然會亂起軍心,到時候再趁勢掩殺過去,便可一鼓而破。
說起來流賊也是大意,竟然在運河右岸連半個斥候都沒有,李信隨騎兵一起飛馬疾馳,四十里的距離,不過一個時辰便已經隱隱可以望到東昌府的城牆。
今年是大旱之年,加上秋末冬初運河水位下降的厲害,幾乎處處都是淺灘,李信斷然下令騎兵渡河往右岸而去。不過片刻功夫,上千騎兵渡過大運河。卻有先一步過河的斥候,逮到了一個東昌亂兵的舌頭。
李信親自審訊,卻聽對方一口的魯西口音,一望便知是本地的亂命。
“大膽亂民,可知早飯該當何罪?”那亂民何曾見過這等兇悍的官軍,嚇得渾身哆嗦,結結巴巴道:“俺,俺知,知不道!”
李信故意冷笑:“知不道?”顧十四當即便跟上,“現在就讓你知道知道,須受千刀萬剮之刑,三千六百刀,一刀不多,一刀不少!不但是你,你的所有組人也一併須受此刑!”
那亂民如何不知早飯是誅九族和凌遲的罪名,但被顧十四一番嚇唬,已經心膽俱寒。
“軍爺饒命,軍爺饒命,俺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如此嚇唬他,不過是打掉這亂民的戒備之心,一旦打掉了他所有的骨氣之後,便可審訊無虞。李信這時才正色問話:“我乃大明鎮虜侯,只要你如實回答本帥的問題,便可饒你一命!”
那亂民聽說可以活命,便拼命的磕頭,口中道:“多謝軍爺不殺之恩,謝軍爺不殺之恩。軍爺有話儘管問,俺要說的一句不實,就讓俺天難打五雷轟!”
“好!本帥問你,這城中亂兵主將何人?兵馬幾何?”
“回軍爺話,城中做主的叫賀一龍!不是,不是俺們本地人,聽說,聽說是個回回!”
竟是賀一龍?聽那亂民所言之後,李信心中一沉,難道賀一龍並沒有傾巢出動去攻打臨清,而是帶著部下坐鎮東昌府?那麼他此番的奇襲或許就要多了幾分變數。即便城中的賊兵不多,若想在以最小的傷亡拿下東昌府只怕也是不易啊!
李信的心裡瞬間涼了半截,萬萬沒想到千算萬算還是算不過老天爺。但也只是一瞬間,他便做好了硬攻東昌府的打算,只等孔有德的炮兵就位,便是拼盡全力也要拿下這東昌府,否則牛蛋救不下不說,就連他們亦是進退兩難。
卻聽那亂民有結結巴巴的說道:“但今兒一早那賀頭領扁你帶著他的人出城向北去了,倒是留下了一些人,但都是些傷病,眼下城中臨時說的算的是俺們曹頭領!”
居然如此,李信差點有踹那貨一腳的衝動!說話居然不一氣說完!
“城中人馬幾何?”
“城中都是俺們鄉親,大概有五千多人,但是俺們賀頭領說了,不能告訴外人實數,就說俺們有五萬人!到時候就連官軍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