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有兩條路,一是走河南歸德府,進入山東後,經過定陶、曹州、鄆城便可到東昌。另一條則是,越過開封府,渡過黃河,然後穿過直隸大名府,可只插東昌。
從難易程度上來看,革左五營的人很可能是走的河南歸德府一線,但是這裡卻出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李信此前在京師看到的訊息中得知,總督熊文燦經由楊嗣昌分派便駐守在開封南部陳留到歸德一帶,如果革左五營可以突破此地進入山東,那麼熊文燦此刻在何處?
不祥的預感陡然間在李信的心中加強了,劉宇亮的密信所斷言之事竟一步步的應驗了。但緊隨而來的便是一陣徹骨的寒意,熊文燦、楊嗣昌、左良玉、還有起兵進入陝西四川交界處的沈王,這些清剿流賊的所有大明兵馬都在李信的腦子裡過了一遍。難道……
“鎮虜侯還在猶豫?再猶豫老夫便要代行指揮之權了!”
李信豈會棄牛蛋於不顧,但眼下的形勢顯然沒有張方嚴想的那麼樂觀,以為僅僅是一小撮突然出現的流賊而已。從通盤角度考慮,貿貿然與流賊衝殺上去,絕對不是明智之舉。
他終於被張方嚴惹惱了,冷笑道:“閣老若想代行指揮之權,發令便是,若是出了紕漏,你我都將死無葬身之地!”
“你,你怎知老夫便一定會紕漏?”張方嚴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自信,竟然還想指揮大軍,都說人貴自知,以他三朝老陳,竟能如此不知所謂。
李信終於不再理會張方嚴的聒噪,斷然下令停船,他要上岸!
第五百六十八章 東昌城下
李信下令停船靠岸,張方嚴大驚問道:“鎮虜侯這是作甚?”
“作甚?閣老都要奪了李信的兵權,李信若再不上岸擊賊,豈不是連手中這三千人都守不住了?”
一句話將張方嚴頂的說不出話來,很快船便靠岸了,李信再不理會這老頭子,迅速出了船艙,連跳板還沒搭好便縱身跳上了岸邊。正好便遇上了第二炮營的營官孔有德,此人在李信面前完全沒有一丁點當初恭順王的架子,點頭哈腰道:“侯爺如何上岸了?有什麼事吩咐下來便是,何須親自勞動?”
“事情緊急,立即傳令下去,全軍全體於前方淺水處渡過大運河,沿著左岸一路向南!”
孔有德聞言精神一陣,“侯爺這是要……”打仗兩個字還沒等說出口,便有斥候打馬急速來報:“報!牛將軍在前方朱棗莊與流賊遭遇,已經被團團包圍,難以脫身!”
“如何?東昌亂民,一群烏合之眾,怎麼可能是牛將軍的對手?”孔有德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那斥候卻又道:“流賊當不是本地亂民,其中山陝河南等地口音者十分多!”
李信清楚,這分明便是革左五營,時不我待,必須立即行動,否則多耽誤一刻,牛蛋便多一分危險。
“侯爺,咱們,這是要去與流賊廝殺?”孔有德顯然相信了那斥候的稟報,如果是與流賊遭遇,他們僅憑這一千戰兵一千輔兵,勝負還真是難料。
看著李信重重的點頭,孔有德心念電轉,口中卻勸道:“侯爺,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若是就這麼貿貿然衝上去,豈不是以卵擊石?”
李信瞪了孔有德一眼,並未再與之答話,轉而望向正打馬過來的顧十四。
“十四兄弟,你來便好,騎兵可曾待命?”
顧十四顯然是聽到了風聲,於馬上拱手道:“一千騎兵整軍待戰,只等大將軍一聲令下,便踏平了前面的流賊!”
“好,前方淺灘,過河……”
顧十四向來保持著對李信的軍令不折不扣執行的習慣,在李信的渡河命令下達以後,便率領騎兵過河。不過,這可將孔有德難為壞了,他所部炮兵,是萬萬沒有辦法涉水過河的,且不說大炮每一架都數百斤重,更有不能受的一星半點潮溼的火藥,如果沾了水,他的炮兵營可就真成了聾子的耳朵,只剩下擺設了。
“侯爺,這炮兵如何涉水?”
李信早就替炮兵想好餓了辦法,一指靠岸的五艘大型官船,“以這五艘大船擺渡,限你一個時辰之內必須跟上來!本帥與騎兵先行一步!”
不過這下可苦了張方嚴,由於需要轉運大炮與火藥,張方嚴以及所有的隨員幕僚都被放到了大運河左岸,然後所有的空船便用作轉運大炮與火藥之用。
騎兵先行一步,步戰輔兵緊隨其後,孔有德的炮兵便只有等待全部轉運完畢,再行進軍追趕。
“東昌府,東昌府!”孔有德看著一片忙亂景象的運河兩岸,口中暗自嘮叨,他萬萬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