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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不由倒吸一口涼氣,斷然搖了搖頭,“不甚瞭解。”

石氏嘆道,“我也覺得他不成,只是這小史掌櫃是你六嫂的孃家親戚,她非要託我來問一聲,說是那掌櫃去年娘子去了,如今想找個續絃,阿米說他家境不錯,人也實誠可靠,又是靠著我們家的,不必擔心日後會有什麼不好。我想著他年紀大了些,家裡的女兒都快十四了,實在委屈了你。”

琉璃這才想起這位小史掌櫃今日那殷勤的面孔,突然只覺得荒謬之極:難道在這位掌櫃眼裡,在那六嫂眼裡,自己竟然……忍不住苦笑道,“舅母,琉璃實在不想嫁人。”

石氏笑了起來,“說什麼傻話,你那六嫂這事上原是有些糊塗了,你卻莫犯了糊塗,我和你舅父原也一直留心著,總能找到合適的,你莫灰心,絕不會至於拖到十七歲,鬧得要交給那官媒娘子來撮合。”

琉璃一驚,忙問道,“什麼官媒娘子?”

石氏奇道,“這你都不知麼?唐人的女子過了十七不嫁,官媒便要上門的。”

琉璃呆呆的看著石氏,腦中頓時浮現出那位官媒何娘子高大威猛的身影,只覺得心頭一片冰涼。難道在大唐獨身主義居然也行不通麼?怎麼還會有逼著人金風玉露亂相逢的規矩?

石氏又絮絮的在琉璃耳邊說了一篇話,琉璃都聽在了耳裡,卻完全不知道她到底說了些什麼。

石氏也看出琉璃有些恍惚,只道今日這事太過突然,便笑著拉她到葡萄架下坐著。又看見米氏詢問的眼神,對她搖了搖頭,米氏垂下眼睛便不說話了。

這一坐直到近三更天才散,回到屋裡,小檀一面幫琉璃散下頭髮,一面便嘟囔道,“也不知道怎麼想的,那小史掌櫃都能做大娘父親的人了,怎麼有臉提這個。”

琉璃一晚上都心不在焉的,聽了這話不由奇道,“你怎麼也知道了?”

小檀笑道,“這院子裡,有什麼事情我能不知道?大娘你生得這樣好,又這樣能幹,一定能做官家娘子!”又嘆了口氣,“有的人倒是樣樣都好,可惜……”

琉璃苦笑著打斷了她,“你還不困麼?我要去睡了,你也趕緊回吧。”

這一夜,她卻是真正的失了眠。十七歲,也不過是讀高二的年紀吧?在這裡,竟然就成了必須交給政府做主嫁人的大齡女青年,這是什麼世道?難道她還要趕緊想辦法把自己嫁出去?左思右想中輾轉到將近五更才勉強合了會兒眼,起來時未免有些無精打采,連她的巧盒裡蜘蛛結沒結網都沒興趣去看。又這樣悶悶的過了幾天,倒是不用刻意去裝也飲食大減了,石氏忙讓人去請大夫過來,那大夫過來看了一遍,無非說了些肝氣鬱結、脾胃不和之類的話,開了幾副藥。

轉眼又離中元節只有三日,中元節也是佛教的盂蘭盆節,石氏便開始忙碌著準備百味飯。這天午後,如意夾纈的史掌櫃卻讓小夥計送了封信過來。琉璃拿到手裡一看,上面的字跡正是裴行儉的。她趕緊拆開,裡面只寫了八個字,琉璃將那八個字讀了兩遍,呆了半響,轉頭便問小檀,“舅父和三哥此刻都在哪裡?”

第33章 飛來之禍 疑難之疾

崇化坊庫狄家的上房裡,庫狄延忠忐忑的看著對面的不速之客,小心翼翼的陪笑道,“盧坊正今日光臨寒舍,不知有何見教?”

與他對面而坐的男人大約五十出頭,面板卻還十分白皙光潔,鬍鬚修得一絲不亂,儀態更是端莊高雅,正是崇化坊的坊正盧湪,與他坐在一起,一貫注重修飾的庫狄延忠簡直就像個剛從鄉下來的粗人。此刻盧湪也眯著眼睛打量著庫狄延忠,看見對方那張臉上流露的是發自內心的恭謹,才點頭微笑道,“盧某此來,是為恭喜大郎。”

庫狄延忠驚訝的抬起頭來,“坊正,此話從何說起?”

盧湪捋了捋鬍子,矜持的笑道,“你或許還不知,再過幾日,宮中又要秋選了,聽聞君家長女才貌雙全,本坊已將令愛列入待選名冊,特來告知大郎一聲。”

庫狄延忠頓時便呆住了,這才明白坊正大早上來拜訪是為何故,忙道,“坊正明鑑,小女頑劣,焉能擔此重任?”他自然聽說過,所謂秋選是選宮女,可那宮女豈是好當的?若不能蒙恩放出,就在要宮中熬到白頭!

盧湪對此倒也早有預料,臉上笑容紋絲不動,“大郎此言差矣,若是採選尋常宮女,盧某也不會念及令愛。但此次不同,在宮女之外,還要選有才貌的良家子入宮中六尚局為女官,這卻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一旦入選,錦衣玉食不提,以令愛的品貌,說不得還能伺候宮中貴人,是何等的榮耀?大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