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留給了夫妻二人。
秦雪歌先上床,給季念然留出一個位置來。季念然吹熄了屋內的燭火,只留了屋角的一根長臂蠟燭,才爬上床,放下幔帳。拔步床內瞬間變成一個幽暗密閉的空間,她鑽進薄被,仰面躺著醞釀睡眠,或是如果秦雪歌有意,他們還可以再做些別的事。
正在猶豫要不要翻身,耳邊忽然傳來秦雪歌的聲音,“你剛不是問,太子得的是什麼要緊差事?”他的聲音很輕,卻也有專屬於男子的低沉。發出聲音的時候,有微弱的氣流拂過季念然的耳廓、還有鬢角的碎髮,有些癢。
“什麼?”季念然瞬間驚得瞪大了眼睛,他,竟然肯告訴她這件事?皇上交代給太子的差事,自然不會是小事,這樣的事,他竟然肯告訴她……
秦雪歌翻了個身,換了個舒服一些的姿勢,又嘆息著開口,“這件事本也是明擺著的,是皇上要對寄王動手了。寄王遠在封地,但是寄王的嫡長子卻一直留在京城——年初剛請封了寄王世子,東宮這回的差事,就是想辦法收集寄王世子意圖叛國的罪證……皇上心急,是不打算再忍了。”
寄王就是先帝的第一個兒子,當初的大皇子。當年季家老太爺也算是在局內,大皇子和三皇子之間的恩怨,季念然多少也聽說過一些。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更何況,大皇子是真的有過奪嫡之念的!而他的這位嫡長子,在當時的大皇子一派中,也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甚至在朝臣的評價中,他要比他的父親更具才幹,更像是一位合格的皇位繼承人。
“這差事很難做吧?”
“是啊。”秦雪歌嘆了口氣,“這位寄王世子也是個能人,就算真的意圖叛國……又哪裡又那麼容易就被我們尋到了?若是真容易,他也就留不到現在了。”
“那……”冒然打聽差事的進度,也不知是否妥當,季念然猶豫著問,“你們現在手裡可抓到什麼憑據了?”
“現在?”秦雪歌哼笑一聲,“一樣都沒有!”
這個進度聽起來可不怎麼美妙。其實,哪怕沒有憑據,只要皇上願意,他都可以以“莫須有”的罪名把寄王一家囚禁起來,甚至殺人滅口。
但是看得出來,這位剛剛繼位不久的皇上,暫時還不希望自己身上被烙下“嚴酷”的印記,他希望的,是確實的罪名,是能夠名正言順地看著自己的敵人倒下。
可是這樣為難的差事為什麼就得落到秦雪歌頭上?季念然心底隱隱有些不平。當年季家老太爺在先帝之前離世,季家要守孝,又都在江南,對先帝離世前後的事就知道得沒那麼清楚。
然而自古以來,皇位的爭奪和繼承就不會是一帆風順的。先帝沒有明確的立下太子,三皇子繼位的過程,未必就想表面上的那樣……無可爭議!
“皇上……為什麼一定要這麼著急地把寄王置於死地?”這話雖然聽起來很像一句廢話,但是這個問題的背後,還隱藏了另一層意思。
當今皇上,是不是奪位不正?
“當年……其實先帝早就選定了皇上,只不過一直不說罷了。”
“真的?”季念然有些不信。
“當年讓我進宮給如今的太子做伴讀,訂下太子和你三姐的親事,這林林總總,明面上看著都像是太后娘娘的意思……其實不然,這些事情的背後,都少不了先帝的影子。”秦雪歌輕笑一聲,這聲輕笑所蘊含的情緒,季念然竟也分辨不出。
“我先下江南,在你家住了將近一年,又被先帝親自安排回京。太妃在你家園子裡直白地誇讚你三姐,這些也都是出自先帝的授意。”他像是怕季念然聽不懂,又掰開揉碎地給她講清楚,“我下江南是住在你祖父家裡,你三姐也是你祖父的孫女。這些看上去都只是巧合,但是,你祖父是誰?你祖父,那可是先帝最看重的伴讀!之後,先帝又趕著給你祖父封爵,事情到了這一步,誰還看不明白?能在京城站穩腳跟的,那就沒有傻子,先帝那是鐵了心要讓三皇子上位了。”
“那為什麼先皇不早立三皇子為太子呢?”季念然奇怪地問。
“上位者的心思,誰能猜得透呢……就算能猜透,也只敢猜他想讓你猜的。”秦雪歌想了想,像是也沒有想明白,又轉而說起了寄王來,“你看大皇子的封號——寄王,呵,夠侮辱人的了吧?現在的他,也許算是被拔盡了爪牙,但是當年的他,對那個位置也不是沒有想法的!若是當年先帝一早就給三皇子定下太子名分,三皇子又羽翼尚未豐滿……嘿,那也許就真出亂子了。寄王年長,雖說出身為人詬病,但是隻因這年紀上的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