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喜認出來的不是表姑奶奶,而是表姑奶奶身邊的那個丫鬟。”
“丫鬟?”季念然又愣了一下,如果說她對胡馨月還有些記憶的話,對她身邊的丫鬟的印象就說不上很深刻了。她只記得胡馨月在季家的時候身邊似乎有兩名丫鬟,還有一個存在感更低的奶孃。“哪個丫鬟?”她問。
石斛當初還在季念然屋裡當差,又時常過去老太太屋裡走動,對於胡馨月身邊的丫鬟總是比季念然要熟悉些,“是表姑奶奶來咱家時,太□□排過去伺候表姑奶奶的三等丫鬟,名叫巧雁的,您可還記得?”
見季念然依舊一臉迷茫,授衣又開口提醒,“就是表姑娘常支使著往大少爺書房送東西的那個,您還特意讓流火留意過她的行蹤來著。”
“哦,她啊。”季念然這才恍然,不過她能記起的也只有一個名字罷了。她想了想,又奇道:“我記得表姐身邊不是還有個她從家裡帶來的丫鬟?好像叫什麼……”
“靈雨。”
“對!就是靈雨!”季念然這時才有些回憶起來了,“我記得那靈雨才是表姐貼身伺候的丫鬟啊,怎麼只帶了巧雁?”她說著才反應出不對了,“你說只有她和一個丫鬟,還坐在你家院子門口?”
石斛有些無奈地點頭,她也知道這個場景描述出來有些詭異,再加上自家主子怕是早就困了,一時腦子轉不過來。若是有的選擇,她也不會大晚上的過來打擾主子休息,但是她是實在拿不定主意了。想到胡馨月和巧雁言語裡透露出來的那些資訊,她忍不頭疼地道:“奶奶,表姑奶奶這次來……怕是她夫家那邊還不知道呢。”
“什麼?”季念然霎時瞪圓了眼睛,原本的睏意不翼而飛,“這……你說她是偷跑出來的?”那這可就是大事了。
“春喜嫂子私下跟我說,她看到表姑奶奶和巧雁的時候,兩人臉都被凍紅了,身上也髒得很,衣服還破了洞。身上頭上首飾一件沒有,不知道是沒帶出來,還是……”
這個“還是”的可能性就有很多了,是藏起來不敢外露?在路上用完了?亦或是更可怕的……被人搶去了?這些都不是沒有可能。
季念然頓時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她一時也拿不出個準主意來,“你看到她們人了沒有?沒受什麼傷吧?”
“臉上看著沒有傷。”石斛忙道。這句話稍微讓季念然安心了一些,她不知道胡馨月為什麼不去季家要來找她,但是如果她身上真發生了什麼不太好明說的事,她就算想幫忙那也無能為力了。
“沒傷就好……沒傷就好!”她低聲呢喃,隔著堂屋的東邊套間內傳來隱約的響動,秦雪歌應該是已經收拾完畢,準備睡覺了吧。季念然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書房內沒有自鳴鐘,但是她知道,怕是已經三更天了。“胡家表姐現在被安置在哪裡了?”她定了定神,才開口問道。
“安排她們住在了春喜的屋子裡……小妮子還有些不高興呢,不過也沒別的辦法了,臨時根本收拾不出間妥當的屋子來。”石斛和春喜家的院子都不算大,石斛家裡是小夫妻帶著孩子,不比春喜家裡到底有個小姑子在,總能避避嫌疑。
季念然在心下合計了一會兒,也想不出更妥善的安置方法了,才道:“你安排得很好,等回去你和春喜家知會一聲,就說我的注意,託她家先照顧一陣……銀子就從我這裡出,不會虧待了你們的。”她又轉頭看向授衣,自從石斛預備出嫁起,她屋裡的銀子錢就一直授衣管著,“你等下支二十兩銀子給石斛,沒的讓春喜家裡倒貼錢的道理。”
授衣清脆地答應一聲,“誒,我這就去取銀子謄小賬。”
這銀子是季念然點名說給春喜哥嫂的,石斛自然沒有幫著人家往外推拒的道理,她此時更關心的,還是胡馨月和巧雁的安置問題。聽主子的意思,倒像是暫時就讓胡馨月在春喜家裡住著似的。
季念然思忖半晌,又吩咐石斛,“勞煩你們先照看她們兩天……”她微一猶豫,有做下了決定,“石斛,這兩天你就先不要進來當差了,和春喜嫂子輪班,把這主僕兩個給我看好了,若是方便,就多探些口風……她倆沒說是因為什麼跑出來的?”
“沒有。”石斛偏著頭回憶了一下,搖頭,“只說要見您,就連她夫家不知道的事,還是我和春喜嫂子兩個猜出來的。”
季念然咬著牙倒吸了一口氣,“就先這樣吧,你回去先看她兩天,就說我這邊有事要忙。”這話倒也不是敷衍,正月十六到十八三天,是秦家定好辦春宴的日子,不只宗房幾家,就連其他各房族人,只要在京城的,都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