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做甚。”
“春雨貴如油啊,”杜瑕起的急了些,有些頭暈,一腦袋砸到他懷裡,口中卻還是急切道:“這還是今年春天第一場雨呢。”
而且他們這會兒是在山上呀!
山映雨景,雨託山趣,就很容易出現那種白茫茫的霧氣。而且這會兒正值花期,本來一大片蜿蜒花海就夠美的了,若再襯上白霧,想也知道會是何等壯觀絕美!
若是錯過了,真是白活。
牧清寒本未多想,可見她這樣鄭重其事,不免也被感染,跟著爬起來。
因下雨,略有涼意,杜瑕裡面穿了一套繡杏花的杭綢衣裙,外面還罩了一件顏色略深一點的鵝黃外衣,一溜兒對襟一字盤扣,卻是配套的,故而也繡的杏花折枝圖案,十分應景。
少卿,牧清寒也換了一套天水碧繡海水紋的箭袖袍子,拿了一把雨後荷花油紙大傘,相攜出門而去。
小燕叫他們這會兒就起了,還有些詫異,道:“原以為還要多睡會兒的,廚房那頭剛開始準備呢。”
杜瑕擺擺手,笑道:“不礙事,正好這回難得的景緻,我們先出去走一走。”
就見外頭果然正下著濛濛細雨,彷彿無數根牛毛細針從天而降,將天空與地面中間的一大片空間都斜斜的的織在一起,一切都朦朧了,便是素日裡最普通不過的一塊石頭也隱約帶上一份別樣美感。
遠處群山間果然已經升騰起了茫茫霧氣,雲山霧繞,偶爾有微風襲來,那些白茫茫的霧氣就會緩緩流動,真是美極了!
兩人緩緩走到高處一座亭子中舉目四望,一時都被四周別樣美景所震撼,默然無語。
良久,牧清寒才感慨道:“類似下雨的情景,我也不知經歷過多少回了,可從未有過一會如此刻般愜意安寧。”
杜瑕笑了笑,拉住他的手,又往高處走了幾步。
這一看就看的入了迷,也不知過了多久,小燕匆匆找來,裙襬都打溼了,遠遠看見他們就笑著招呼道:“姑娘,姑爺,吃飯啦,當心著涼。”
因他們成婚不久,兩邊的僕人許多稱呼還暫時沒改過來,偶爾還會叫出原來的,他們也不大在意。
用過早飯,杜瑕說美景難得,便叫小禪取出她慣用的畫板等物,預備寫生,牧清寒也興致勃勃的在一旁伺候著打下手。
小燕就笑著提議道:“姑娘,光畫景兒有什麼好看?姑爺活生生的人就在這裡呢,何不給他畫上一副?”
杜瑕一怔,扭頭看向牧清寒,見他面上果然有些期待之色,也笑了,道:“也罷,你不說我倒想不起這一茬兒,難得有空,便畫上一張。”
牧清寒聽後喜不自勝,越發殷勤,跑前跑後忙的不行,又問她自己是不是要換套衣裳,或是擺個什麼姿勢的。
“原先我常聽說人家有畫像的,要一動不動站在那裡許久呢。”
杜瑕噗嗤一笑,道:“咱們認識多久了?一應細節都熟記於心,對著畫反而刻板了,你自去做你的正事去,也等我略想一想,給你畫個好看的。”
眾人都笑個不停,牧清寒也樂,又給她鋪紙磨墨,正色道:“這就是我的正經事了,餘者卻還有什麼比這個更要緊?”
大家越發笑的前仰後合。
杜瑕在心中打了打腹稿,又想起來方才那番壯美景色,轉瞬已有了主意。
眾人都不敢出聲,生怕擾了她的大作,牧清寒更幾乎要憋氣了,只還是忍不住伸著脖子瞧。
杜瑕用的不是尋常毛筆,也不是一般作畫的宣紙,下筆如飛卻形神兼備,不多時就已有了輪廓:但見一片綿延群山中雲霧繚繞,山坳裡栽種著許多桃樹,正值花開,灼灼其華。山上卻隱約現出一個人來,正騎在高頭大馬之上,策馬狂奔,只見衣角翻飛,髮絲飛揚,說不出的英武逼人。
小燕等人都不大敢繼續看,只覺得臉兒上都羞紅了,心道姑娘畫的可真好,簡直就好像這人活在上頭,下一刻便要衝破畫紙飛出來了。
牧清寒也欣喜萬分,暗暗決定回頭必然要找一等一的匠人裝裱起來,就跟,就跟那大錦鯉一同收藏!
杜瑕正對細節做最後填補,就見阿唐從外面躡手躡腳的進來,對牧清寒示意有事。
牧清寒不敢打擾,也提著氣出去,過了許久才回來。
這會兒杜瑕也基本弄完,又最後畫了幾筆,這次才撂下,活動著自己痠痛的脖子和手腕,對牧清寒笑道:“可好了,來看看吧。”
話音剛落,卻見對方面色凝重,杜瑕一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