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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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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的影子在灰色的天空越來越小,只到那成片的灰吞噬了那小小的一個點,又恢復了方才的平靜,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而什麼人也沒有來過。

她和他不屬於一個國家,就如同新月的天空永遠不會是永安上方這片低沉灰敗的天,他們一路向北,也許北淵的天空很高很藍吧。。。。。。

永安城外官道邊,一行三人正牽著馬等候。

清兒和韓寧牽著馬守在斥塵衣身後,他們倆靜靜看著三爺的背影,從他放新月去道別到現在就一直牽著馬面向南方,一動不動的在等待。

城外蒼涼,風很大,野風吹著他額前的碎髮不住飛揚,衣袂獵獵飛舞,背影此刻竟顯得如此孤寂。

清兒想給他加件披風,但不知為何卻不敢上前打擾了他,本在半月前就可以離開永安返程,可三爺卻沒有理由的在這逗留到現在,整日拿著那四粒藥丸研究,若不是收到北淵的訊息得知元琪公主會在年後出嫁南晏,不知還會在這留到何時。

三爺從不這樣,他總是將北淵的所以事情放在第一位,他做每件事情都有原因,這樣沒有原因的留在永安將近半個月,清兒不知道是該高興三爺也能有為了自己“任性”的時候,還是該擔心他“任性”有可能是為了那個萍水相逢的小元兒。

清兒很明白自己的心,她愛三爺,她願意陪著他做任何事情,包括和他結伴沙場,和他在冰天雪地的苦寒前線啃著乾乾的饅頭,喬裝男子陪他到南晏尋找他要找的東西,她的愛早已經超過了愛的極限,她不會嫉妒將來有可能成為他的女人的人,但她不希望三爺愛上一個女人。

他會為了駐北大營一個被羅斯人挑釁的訊息不眠不休幾日安排部署,會為皇上一個小小傷風守在寢宮親自照顧熬藥累倒自己,會為各州縣雨雪災害連夜奔波安排災民,可他不會為了省卻麻煩趁勢一舉殲滅羅斯邊境駐紮大營,也不會為了自己長久的宿疾多費一點點時間修養,更不會在受災地區為了住的舒服舍近求遠去知府安排的住處。

他就是這樣,清兒希望他能有個普通幸福的家卻不希望他愛上哪位姑娘,他可以有個賢惠的王妃生幾個漂亮的兒女付出他感情親情,但是付出了愛情他會活的更累。

前年她曾隨著三爺去過極樂寺拜訪空明大師,寺裡和尚唸經吵的她頭疼,但是卻不經意記下了一句。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

她時常掛在嘴邊小聲念,三爺有次聽到還笑過她,說想不到清兒也會對刀槍之外的東西感興趣,從他那才知道這句佛經的意思。

她現在最想讓三爺明白,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

她將愛埋在心底十二年,她的苦不說不出道不明,怎能忍心讓三爺再嘗試這樣敲著心扯著肺的痛。

他們本就不屬於一個地方,付出感情就會傷人傷己,他三歲就被自己母妃下毒帶著永遠拔出不了的毒活到二十五歲,其中的苦除了一直跟在他身邊的她還有誰能明白,毒發時的痛苦就從他這樣忍耐的人都忍不住的顫抖就能明白。

他揹負的太多,他要將年少的皇上培養成真正獨當一面的賢君,他要將有可能染指北淵疆土的觸手通通掃平,他要發展工商開渠水道最佳化官制只為北淵在大陸四國中站穩腳跟,這些全是他一人在承擔,只為先皇的一句託付。

看著他努力挺直的背脊,清兒的心就像刀在上面狠狠的劃過一般的疼,三爺的落寞,悽苦,孤獨,希望能在離開這片大陸後煙消雲散。

空中一聲尖銳長鳴,新月早已經落到斥塵衣身旁。

他放開馬繩,眼尖的一下看到了新月嘴裡叼的一支光禿禿的柳枝,會心的笑溢位嘴角。

取過柳枝細細看了半晌,又抬頭望向那南方的天空,不再猶豫轉身翻身上馬。

“出發!”

他策馬當先向北飛奔,也許有些就是用來回憶的,她把他當朋友,折柳相送,這便是留在身邊的對於她念想了。

留在永安半月,不為別的,只為幫他們查出幕後指使到底是誰,那幾粒幽冥門獨有的殺手用來自盡毒藥,就是最直接的證據。

希望他的小師弟真能在這不安寧的亂世保她一生安寧。

每個人活在這個世上都會有屬於自己的使命,沒有誰會為了誰而活,也許自己有生之年能有在南晏這裡留下個回憶就足夠。

但望她好,也但望他們都好。。。。。。

第二十二章 可愛的大年夜

悽悽歲暮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