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陳克自己的感悟,他現在乾的不是革命,而是建設。
“所以,我現在想去河北開創革命局面。那裡我更熟悉,也更適應。”尚遠說出了理由。
“好吧,不過得等一段才行。”陳克給了尚遠一個交待。
第三卷莫道前路無知己各式各樣的波線(十八)
朱存水這些天的日子過的很微妙,一方面他謹小慎微的躲在最不起眼的地方,混在災民裡頭,不讓別人注意到自己。另一方面,他內心中的得意實在是無法形容。上次偷土豆的事情敗露之後,朱存水胸中一口惡氣無法消散,就跑去破壞莊稼撒氣。然後又在災民裡頭散佈豐臺縣要把所有災民都給攆走的訊息。其結果真的是出乎意料的成功。靠了他一人之力,竟然在鳳臺縣掀起偌大的聲勢。直接導致了災民與鳳臺縣警察的全面對立。幾乎引發出大亂斗的事情來。
按理說,弄出這麼大的事情,朱存水也該趕緊跑路了。可是鳳臺縣這邊封鎖了全部的船隻,而天氣一冷,水也太涼。朱存水不肯下水游過去。當然,最大的原因是就算是跑回壽州,朱存水也不可能找到什麼吃飯的地方。所以每天都想著走,但是總想著吃了下頓飯再走。於是朱存水就始終處於等待下頓飯的情況。
他能等,鳳臺縣的警察系統卻沒有等。戴恩澤接到了陳克的直接委任,暫時對根據地警察系統負全責。而且戴恩澤得到了一個副手,出身上海巡捕的林深河。林深河是齊會深在上海招收的革命同志。他投身革命的理由很簡單,英氣勃勃的林深河上了外國巡捕某位頭子的老婆。後來那位女士告訴林深河,她懷孕了。林深河能給巡捕頭子戴綠帽子的原因非常普通,那位巡捕很久沒有碰那位夫人了,而林深河也是個有機會出入外國巡捕家的實打實的帥哥巡捕幹部。得知弄出人命這個訊息之後,林深河不得不為自己的未來做些打算。到底是事發之後滿身繩索的被扔進黃浦江,或者是林深河自己主動背井離鄉。
但是林深河畢竟是個年輕人,按照他的想法,老子平日裡下飯館還不給錢呢,睡了個洋女人就要賠條命?這洋鬼子未免欺人太甚。懷著對洋人的滿腔不滿,林深河做出了一個重大決定,投奔在上海租界掛了號的“可疑組織”,黃埔書社。
作為投名狀,林深河不僅把租界對黃埔書社的調查和看法全盤托出,更提供了不少內部情報給齊會深。人民黨上海支部的主要工作一是招收同志,二是賺錢。林深河提供的情報意義重大。
而林深河同志也並非只付出不求回報,他的要求很簡單,也很嚴重。希望黃埔書社向他提供庇護,並且給他改變外國人在中國擁有特權這種喪權辱國現實的機會。
這種厚顏無恥的態度讓齊會深很是無語,其實莫說林深河睡了洋巡捕的老婆,就是他與普通的中國已婚女性發生了關係,在鄉間,這兩人也會宗族長老判被浸豬籠的。對於這樣的指責,林深河毫無愧疚的意思。他表示,洋鬼子有婚姻法,遇到這種情況,大不了兩人離婚。林深河固然要遭到世俗的批評,但總不至於喪命。可目前的主要矛盾是,洋人在中國擁有諸多不正當特權的社會現狀是不合理的。那麼打倒這個不合理的制度才是的當前要務。
能把民事糾紛上升到社會制度矛盾的認識,這種覺悟就算是革命黨徒齊會深也不得不讚嘆了。當然,為了回報林深河的坦率,齊會深反問林深河兩件事,“第一,為什麼林深河不反省自己的惡劣行為,而是要把責任一味的推給社會現狀?第二,黃埔書社並非藏汙納垢之地,林深河怎麼證明自己是真心的想投身革命,而不僅僅是為了苟且偷生。”
若是普通人遇到這等毫不留情的詰問,要麼面紅耳赤無地自容,或者乾脆就惱羞成怒起來。而林深河不是普通人,這個大帥哥用一種超越了厚顏無恥的坦率態度回答,林深河的錯誤可以用正常的方式來進行補償,例如等這位女士離婚後與之結婚,用金錢賠償那位丈夫的傷心。但是,現在的社會制度和現狀不允許這種正當的賠償方式。那麼,用林深河的錯誤給現在不合理的社會制度進行辯護,絕對是不正確的。林深河願意投身於推翻這種不合理社會制度的革命當中去。
革命黨徒齊會深聽完這番話就無語了,過了半晌,齊會深才繼續問另一個關鍵問題,“林深河知道黃埔書社要建立什麼樣的合理婚姻制度麼?”
林深河立刻拿出《唯物主義的興起與中國文化傳承》當中的一冊,那裡頭有陳克寫的關於婚姻制度的看法。他表示,陳克對於婚姻制度的觀點就是林深河極力贊同的。婚姻不應該是交易,而是公民出於自願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