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拳頭。當初一聽到布蘭多和其他人要離開的訊息,她心裡就只有一個想法——即使是沒頭沒腦地跑出來,也只要見大家一面——那種感覺,就像是一個離不開大人的小孩子一樣。
冷靜下來,只感到臉上發燙。
她一直在考慮這樣一個問題。她要一個人前往埃魯因的王立騎兵學院,離開大家,尤其離開布蘭多,她一個人真的可以做到布蘭多對她說過那樣的事嗎?擁有保護小菲里斯,保護大家的力量。
芙雷婭感到自己心中充滿了彷徨不安和對於不確定的未來的懷疑,布蘭多就像是她前面救命的稻草一樣,可事到臨頭,她又不敢伸出手去緊緊抓住對方了。
女騎士盯著布蘭多的衣角,發了一會怔。
布蘭多當然看穿了她的想法,因為芙雷婭的想法就像是寫在臉上一樣。他微微一笑,伸出手來,接過戒指。女騎士微微一愣,抬起頭來:“你、你接受了?”
“當然,女武神大人贈送的戒指,我怎麼敢拒絕。”布蘭多笑道。但他心知芙雷婭在王立騎士學院不會遇到什麼危險,而他現在確實是多一分力量算一分,若非如此,他絕不會僅僅為了讓芙雷婭安心就收下這個戒指的。
“女武神?”
“在我的故鄉,流傳著一個關於女武神的故事。傳說中的女武神英姿煞爽,她在戰馬上,一手持燕尾旗,一手持長劍,引導者她的人民走向勝利。守護著她的國家。”布蘭多看著她,微微一笑,心中想的是另一個女武神的故事。
在沃恩德風雨如晦的第一紀末期,那個在戰馬上、身披銀色甲冑,用熠熠生輝的淺棕色的眼睛看著她的每一位部下的女士。布蘭多記得當初的背景應當是麥格爾堡灰暗的天空,銀十字軍團殘破的旗幟無力地耷拉在長矛上——而那個女將軍騎著她的愛馬——銀沙,她比許多戰士都矮——也並不比現在的芙雷婭高出多少。
當時的她還一直留著那個從布契時代就紮在腦後的長長的馬尾,戰場上那讓人感到親切的棕色馬尾長髮,背後代表著一個可以依kao的名字。讓所有人都安心,因為那是芙雷婭,埃魯因的守護者、女武神。
當初的芙雷婭就那麼低下頭看著他們每一個人,駕著自己披著銀色戰袍的愛馬緩緩從他們每一個人跟前走過。
天空落著小雨。
她唯一的部下不過是來自王立騎士學院的一百多名學院生,那裡面有許多大貴族的子嗣,有一些甚至後來成為他們最棘手的敵人。可那個時候,他們都跟在那個女騎士背後,一片穿著白色的戰袍騎士們跟著她一路出現在他們這些殘兵敗將眼中。
當沮喪、絕望與落魄籠罩在他們心頭時,他們每一個玩家都失去了信心的時候。埃魯因完了,這個破敗的國家,根本不是強盛的瑪達拉的對手。他們自怨自艾,搖頭嘆息自己怎麼會選中出生在這樣一個國家,沒有希望,沒有明天,只有失敗帶來的屈辱。
但這些年輕的騎士們出現時,就像是有一道純淨的光,像是利劍一樣緩緩分開了天空陰沉的烏雲。
布蘭多一輩子也不會忘記那個情景——
女將軍說的第一句話是這樣的:
“士兵們,請回頭,與我一起,我們去打敗瑪達拉——”
“請原諒我不能體會你們此時此刻的寒冷、飢餓、恐懼與痛苦,但我卻可以從你們身上看到一種深深的落魄,這種落魄,我感同身受。因為此時此刻,我們的祖國,失敗了,我們將後退,亡靈們就會席捲我們的故土。我們是失敗者,不管如何狡辯。”
“我們無法選擇這一切,這種沮喪讓我們窒息,難道真的只能做到這一步了嗎?士兵們?不,請回頭吧,但我們至少還有一個機會,讓我帶你們一起去重新戰鬥一次。”
“請相信我。”
她將手按在自己胸口。
“我會與你們並肩戰鬥。”
“我願意為此負起一切責任。”
“跟上我,讓我死在你們前面。讓我用這個承諾,去換取男子漢的勇氣——”
那是銀色的百合花第一次閃耀在戰場上,女武神的傳奇,從此在埃魯因譜寫成一個令無數玩家感動的詩篇。說起這位埃魯因的守護者,或許比起大多數npc來,玩家對這樣一個名字的記憶更加深刻。
因為是她將他們從失敗的命運中帶出來,給他們榮耀,讓埃魯因這個名字成為一個驕傲。她是他們的旗幟,是埃魯因玩家自豪的根源,他們願意為她而戰,是因為他們每一個人都願意為自己的榮譽而戰。
埃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