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之氣,卻因為長期浸淫於酒色之中而所剩無幾。
此人便是當朝天子,李弦。
“哦?那葉思吟還未醒來?”聽著屬下的稟報,李弦深凹的眸子透出寒光,“葉天寒竟為了區區一個子嗣而在江寧滯留十日之久?”
“是。屬下聽說,親王殿下對世子寵愛非常。”那探子跪在地上,恭敬地道。
“混賬!”李弦隨手拿起手邊的奏摺,朝那探子砸過去,那人不敢閃躲,硬生生叫那奏摺將額頭砸出了一道血痕,也不問那九五至尊發怒的緣由,立時低頭:“屬下知罪!”
李弦眯起眸子,怒道:“哼!那世子是誰封的?那葉天寒自封的不成?!別忘了,朕才是這天下之主,朕才是皇帝!”李弦怒斥道,“區區一個來路不明,出身不正的庶子,怎敢稱為世子?!”
那探子再度叩首請罪:“屬下知罪,請陛下責罰!”身為皇帝,李弦雖還不至於為暴君,卻是性子暴躁好戰,多年來東征西討不說,對於他們這些屬下,亦是從不留情。
“自己去緝敬殿領罪便是。”李弦冷哼一聲道。
“是!”探子爬起身,不顧額頭尚在流血,急忙退出了皇帝寢宮。
“葉天寒,你真是越來越不將朕放在眼裡了!”李弦握拳,重重砸在扶手上,眸中滿是恨意,夾雜著一絲連他自己也無從得知的懼意,“朕必定會除掉你!”
“霄未。”
“屬下在。”一直立於一旁的英武的男人這才出聲恭敬地應道。
“最近太子那兒可有何動靜?”李弦在心中盤算著。那逆子心思不純,如此多年來他一直想要罷黜了他,奈何大將軍與右丞相,一個是他的外公,一個是他的舅舅,如何也動他不得。要動他,便須一個足夠正當的理由。因此他才派了貼身的一品帶刀侍衛前去,時刻注意那逆子的行動。奈何那逆子也是個心思縝密的主兒,那麼多年了,竟是查不得分毫的蛛絲馬跡。
凌霄辰垂眸,恭敬應道:“回陛下,沒有。太子最近都潛心於與太傅一道做學問,日日前去太傅府上。”
“哦?”李弦有些微微的驚訝。那太傅之位是個虛職,擔任之人乃這一年的科舉狀元,年方二十,不成氣候。沒想到那逆子竟與那人廝混在一塊兒了?倒也好,省的他日日惦記著讓他早死,好登上皇位。
“你繼續好生看著,有任何風吹草動均要一字不差稟予朕。”
“是,陛下。”凌霄未復退到一旁,低垂的眸中卻是驚人的痛楚……
浮影暗香(父子)
五十三章
都城?豫州
時方五更,百官卻已在承乾殿內等候早朝。
片刻後,一行太監婢女手持各類物什魚貫而出,當值的司禮大太監來到殿前,以那陰陽怪氣的尖銳嗓音喊道:“皇上駕到~”
百官立時跪了一地,行著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陳舊不變的禮節。
呼聲中,皇帝終於坐上了龍椅,一抬手:“眾卿平身。”
見百官均站起身歸列,司禮大太監又道:“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百官均低著頭,有的看著自己的鞋子,有的看著手中的玉笏,還有些位列後排的,竟站立著閉上眼睡了……
“啟稟皇上,臣有要事稟報!”驀然,安靜地彷彿空無一人的大殿上,一把年邁卻精神抖擻的聲音道。眾人一聽,便知開口的是皇帝跟前的紅人,後宮四大貴妃之首宸貴妃之父,官位僅次於右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左相。
“准奏。”李弦道。
左相已過古稀之年,面上卻是紅光滿面,容光煥發,除了那花白的髮絲,絲毫不見老態。聞得皇上准奏,便上前一步,恭敬一揖道:“啟稟皇上,淮南道節度使方遠杭已於五日之前被親王殿下斬首示眾。”
此語一出,殿上一片譁然。百官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反應——建朝以來,從未發生過這樣的事。
李弦一拍扶手怒道:“左相所言可屬實?!”
“千真萬確。”左相又是一揖,“同時被斬首的還有江寧首富秦似逸,不僅如此,秦家還被抄了家。江寧秦家歷來忠於朝廷,忠於皇上,此次卻被親王殿下以'犯上作亂'之名斬首抄家。據微臣所知,這其中緣由,竟是由一個低賤的青樓女子引起的。”
“混賬!”李弦豎眉大怒。百官均一抖,立刻跪下來:“請陛下息怒。”
節度使官至從三品,豈可說斬便斬?更有甚者,竟連左相所說“親王殿下”是誰都糊里糊塗。殿上百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