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厭也不以為意。“那我就管自己說,信不信由你們了。”微微頓了頓,目光在韋碧映與李秉元身上轉了一陣,繼續緩聲說道。“我聽說,三壁的煉妖師之所以高於斬妖使、降妖使,是由於一旦妖怪為煉妖師所降服,那麼他們的力量就歸煉妖師自由操縱。而且三壁的散仙、長老、煉妖師,以煉妖師最容易修成正果,換而言之,一旦成功晉升為煉妖師,也就是相當於擁有個半個仙籍。所以,若是煉妖師遇害,所釋放出來的力量除了煉妖師原本修煉而來的法力之外,還有被他所降服的那部分妖力,那將是一種無法估量的力量。另外,煉妖師相當於半仙之人,仙人遇難則必會天地變色,陰陽之氣混亂,那麼這蘇門城的結界必會受到影響。那個時候,用法寶將那些四處潰散的地方聚斂起來,則破蘇門城,便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聽他不緊不慢地說完,韋碧映的臉色早已有些發青,盯著朱厭,冷聲說道:“你的意思是,只要我死,就有辦法攻破蘇門城是不是?”
“師姐,不要聽他胡言亂語。”李秉元連忙上前,勸了韋碧映一句後,對朱厭怒目而視。“朱厭,你妖言惑眾,到底是什麼居心?!”
“之前便說過了,信不信由你們。”朱厭瞥了他一眼,晃著扇子,全然無所謂的模樣,有意無意地轉過眼珠子去瞅了瞅韋碧映。“不過煉妖師大人的話,應該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
“你——”韋碧映自然知道他說的都是事實,但是要用自己的生命來攻城,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坦然為之。目光一轉,透過重重的煙塵,隱約看到了蘇門城上的容成汝煙。他正與巫月站在一起,靜觀戰勢,默然無語。
忽而,巫月沉靜的身子微微一顫,回眸對容成汝煙說了些什麼,容成汝煙臉色一變,立時快步向前,召出守護精靈,不顧容成從簡等人的阻止,幾個騰躍便衝出了結界。
“碧映,不要亂來。”
見容成汝煙驅獅,左搖右閃地躲避著攻擊飛速欺近而來,韋碧映神情驀地一凜。一直注視著容成汝煙來至跟前,方才蹙起黛眉,微含怨兌地說道。“你現在開始著急了麼?是你堅持著一定要戰場上相見,那就應該一早便有走到這一步的覺悟!”
容成汝煙道:“碧映,你何必這麼執拗?一直以來我們只守不攻,為的就是設法與樂甄壁尊取得和談機會,勸得紫苔退出這場戰爭——”
“只守不攻?”韋碧映冷笑一聲。“好一句只守不攻?那麼近漠之戰與離朱之戰中,那麼多罹難的師兄妹們又是怎麼死的?!”
容成汝煙的臉色微變。“但是你可以不一樣,明明可以遠離這場戰爭,為什麼一定要如此?”
韋碧映冷聲道:“容成汝煙,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既然壁尊已經下了寶牒,凡紫苔中人就沒有迴避的道理。那些個師弟、師妹,一個個都是我看著長大的,都為此付出了生命,我這個做師姐的,若是獨自躲得遠遠的,如何對得起他們的在天之靈?”
容成汝煙一時語塞,兩軍開戰,這種結果是不可避免的。雖然蘇門城這邊一直為了聯絡上紫苔蒼壁的樂甄壁尊而努力地只是防守,絕不主動攻擊,但是主將為皇冉將軍的離朱城與近漠城卻是全然不這麼想。他也曾聽聞離朱之戰,雙方正面相擊,傷亡不計其數,而近漠城那邊,除當場陣亡者之外,凡被俘的紫苔女子,全部遇害。兇手自然就是聞人愁一。
朱厭轉著目光在他們身上轉了一圈,似又察覺到了絕好的趣事,擰開扇子,半遮起臉龐,暗自似笑非笑。
“師姐。”李秉元率先打破這片沉默。“不要與他多說,必定還有別的破城之法。這護城結界既然如此強大,那麼維持起來必定也十分耗費精力,想來也不可能一直都能處於這樣極盛的狀態,我們大可以避其鋒銳,伺機而動。”
“我去與宋將軍說。”韋碧映微頷首,正要回身而去。“碧映!”容成汝煙驀然上前一步,攥住她的手腕。韋碧映猶豫了一下,回過頭來,看著他。容成汝煙拉著她,神情分外凝重,緩聲說道:“碧映,放棄這場戰爭吧。”
韋碧映看著他,反問:“你呢,你會放棄嗎?”
對於她這一問,容成汝煙似乎早已預料到了,眼中閃無奈的神氣,緩緩垂下目光來。
韋碧映苦笑一聲:“因為你無法放棄,所以就要我放棄,是不是?一直以來,你要修行勵志道,我就必須捨棄修行了十幾年的靜心道,而改修勵志道;你要成為煉妖師,我就必須辜負對我的期望,為了跟上你的腳步而努力成為煉妖師!汝煙,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一直以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