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託關係進門的也不在少數,可是胡亂出風頭鬧事兒還當眾丟醜的就只此一家。自此,彭家在上流圈子裡的地位一落千丈,生意受影響不提。彭雅琳在回程的路上,被婆婆又罵又掐又踢又打,卻只能掩面哭泣。在不久之後,就黯然揮別了自己前途無量的主持人生涯。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這場無聊的爭鬥剛剛結束,壽星公的突然出現,讓現場賓客們立即從小姑娘們的明爭暗鬥裡收回了神兒。
衛老太爺出來,見著兒子兒媳就問語環,衛家父母也是剛聞訊過來找人,卻不見人影,只能搖頭說不見。
衛父臉色一片凝重,說剛才語環似乎與養女有些口角,兩人很快分手了,哪知道又碰上彭家的那個兒媳。
衛母心裡雖為彭家被罰出場,覺得揚眉吐氣了一遭,不過周人議論語環的出身和名聲,讓她深感丟了臉面。雖然從頭到尾,語環並沒有什麼大過失,可是周圍的那些竊竊私語和投來的種種眼神,都讓她再次堅定了語環不適合做衛家媳婦的決定。
衛老太爺見狀,立即跟陸部長悄聲說,晚些再帶語環來當面拜壽。陸部長經歷過多少大風浪的人,豈會不懂這其中門道,只笑說一切等著衛老太爺安排,就由兒子扶回了後花廳。
衛太后拉著花奶奶跑來,也是聽聞了事,要來給語環撐腰,可惜語環已經不在現場了。衛老太爺安撫老伴兒,說孫子已經去追人了。
衛東侯剛結束同楊湛等幾個商場大腕的交流,回來就聽到語環出了事兒,看到人就追進了花園去。
兩佬也不免有些惋惜,“難得小陸肯親自出來見環環,環環這丫頭的運氣怎麼就那麼背啊!”
衛老太爺看著一個方向,眸色也沉了一沉。
“咦,環環姐呢?”向可愛見壞女人都被PIA出場了,心裡很高興。但不見語環,就問弟弟。
大漿同學朝側門通向花園的方向嚕了嚕嘴,“跑掉了。不過你們不用擔心,有人已經過去了。”
秦汐看了眼衛雪欣離開的方向,走過來說,“剛才的好戲,都拍下了?”
向可愛立即雙眼放光,急點頭,“嗯,小汐姐,我全拍下來了,待會兒就讓陸爺爺看看,讓他取消掉衛雪欣的鋼琴獻藝。這種黑心毒腸的女人,根本配出現在陸爺爺的壽宴上嘛!太可惡了!”
秦汐卻搖手,“不不不,可愛寶貝兒,小不忍則亂大謀。咱就讓她登場表演,當眾——丟個比彭雅琳更大的醜!這站得越高摔得越重,要讓她丟臉就得丟到她三個月都不敢出席任何沙龍聚會。”
向可愛和弟弟一聽,六隻眼睛裡同時冒出鋥亮鋥亮的惡魔之光。
不得不說衛東侯還是挺有先見之明的,這跟著秦汐,都有了當魔女的潛質了。
……
語環捂著耳朵,跑出了宴會廳。
從那令人躁動不安心煩意亂的溫暖大廳裡出來,拂面一片冰冷的秋風,夾著林間淡淡的芬芳,終於讓她胸口沸動的那股騷動,平覆下來。
她藏在樹蔭下,大口喘著氣。
腦海裡卻無法抹去那些刻薄輕蔑的言辭侮辱,還有一雙雙投來的嘲弄眼神。
但是在那麼多人裡,她在跑出來時,就意外聽到了衛母對衛父的抱怨。
一聽說語環這方又出了事兒,衛母立即擰眉就說,“你瞧瞧,我就說不該帶這丫頭過來,這不就出事兒了。我真不明白,爸媽是怎麼想的。這丫頭走哪哪兒鬧,就沒個消停。什麼?雪兒受傷了。
老衛,你瞧瞧,這可是陸叔的六十大壽啊,她竟然又給人家弄一血光之災。你聽聽,大家都在說什麼,當我們衛家是高枝兒攀的酒吧女。我簡直受夠了喬語環,難登大雅之堂,我們衛家要不起這樣的兒媳婦!”
——我們衛家要不起這樣的兒媳婦!
腦子裡反反覆覆的都是這一句話,比起任何其他人的閒言碎語,都更讓語環心寒到底。
從出發前,到現在,枉她再怎麼做心理建設,也無法壓下心頭一汩汩的寒意。
其實,不管外面的人怎麼說,她都可以裝聾作啞,聽而不聞。
可是,換到自己的親人,便是字字誅心,句句剔骨。
這已經不是“委屈”二字可以盡敘。
她現在只覺得,那個環境讓她越來越窒息,她開始懷疑,自己為了息事寧人的那些妥協是否必要,壓下自尊去伺奉公婆的決定是否應該繼續下去,為了這一切放棄了自我和夢想,是否值得?
她腦子一片混亂,心口痛得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