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後很可能還是我們‘贏’,但那時可就不是等待三十年了,完全可能長達五百年。這一類失敗是有先例的,不過我們自己瘟疫期後沒有這種例子。裡茨爾,你知道堪培拉的事嗎?”布魯厄爾聳聳肩。堪培拉或許是人類歷史上最輝煌的文明,但相隔太遠,他不感興趣。和許多易莫金人一樣,布魯厄爾覺得廣裹宇宙遙不可及之處發生了什麼跟自己沒多大關係。
“三千年前,堪培拉還處於中世紀。跟加斯帕一樣,那個文明也自我毀滅了,退回原始社會。惟一的不同之處在於,當時的堪培拉還遠遠沒有恢復過去的技術水平。一支規模很小的青河艦隊飛到了那裡。不知怎麼回事,他們以為堪培拉人仍舊是個高技術文明,可以做生意牟利。這是那幫生意人犯的第一個大錯誤。第二個大錯是,他們沒有拔腿便走,反而逗留不去,想跟落後的堪培拉人搞點貿易什麼的。青河人的力量與當地人相去何止萬里,高高在上,當地的原始社會,他們想怎麼擺弄就能怎麼擺弄。”
布魯厄爾哼了一聲,“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可照你的話,當時的堪培拉人比我們要對付的蜘蛛人落後得多。”
“是的,可堪培拉人是人類。而且青河人當時的資源更豐富。
不管怎麼說,他們跟某些當地人結盟了,使出渾身解數推動當地的科技發展,然後出發去征服整個世界。他們還真的成功了。但每前進一步,他們的力量都削弱了一分。艦隊船員們最後連冬眠箱都沒有了,只能住在堪培拉的石頭城堡裡慢慢老去。買賣人和當地人的混血文明最後的確發展成為一個非常先進、非常強大的文明。但對最初那批船員來說,這一切都來得太晚了。”
統領和他的副手已經快到主要出人口了。布魯厄爾飄在前面,他轉過身,雙腳像踩甲板一樣立在艙壁上。他抬頭望著飄過來的勞,滿臉專注的神情。
勞輕輕落地,靴子上的錨爪固定住身體,不再反彈。“想想我說的話,裡茨爾。我們這段流放期是必要的,回報卻必將大大超出你的想像。這段時間內,我們再好好想想怎麼解決你的生活問題。統領階級不應該受困於生活瑣事。”
年紀較輕的人臉上露出吃驚的表情,然後變成了滿臉感激。
“謝、謝謝你,大人。只要你能時時幫我一把,我就感激不盡了。”
兩人又談了一會)L)L,互相作出必要的妥協。
從蘇維裡號回來的旅程給了勞思考的時間。從他的交通艇望去,前面的巨巖龐雜體閃閃發亮、紛紜雜亂,周圍的天空中點綴著形狀不規則的營帳、倉庫、飛船,猜集在龐雜體的軌道上。現在是輪班空檔,他察覺不到任何人類活動的跡象,連奇維和她的手下都看不見,可能在龐雜體的背陰面吧。鑽石峰巒遠處便是阿拉克尼,壯麗的一輪,孤懸天際。今天,它上空沒有云層遮擋,露出了一塊塊海洋。藍色海洋清晰地襯出赤道附近的大陸。蜘蛛人世界真是越看越像地球母親那類行星了,上千顆行星中才有那麼一顆,人類可以著陸、生活、繁榮。這一番天堂般的景象還會延續三十年左右,到那時,它的太陽將再一次熄滅。到那時,它就是我們的了。
而現在,他已經使最後勝利的可能性又增添了一分。今天,他解開了一個謎團,化解了一場不必要的風險。托馬斯嘴角一歪,恨恨地笑了笑。裡茨爾錯了,誤以為阿蘭·勞的侄兒是好當的。阿蘭·勞喜歡托馬斯,這倒是真的。勞家的統治重任總有一天會落到托馬斯肩上,這一點很早就清楚了。但問題也出在這兒。如此一來,托馬斯便構成了對自己叔叔的威脅。高位的接續通常伴隨著血腥謀殺,哪怕統領家族也概莫能外。好在阿蘭·勞很明智。他確實希望由侄兒接過自己的擔子一一但必須是在他自己盡享天年、終身統治之後。把開關星探險艦隊交給托馬斯·勞,這是一種權術,對統治者和未來的繼任者都有好處。托馬斯·勞會一去兩個世紀,遠離世界舞臺。當他載譽而歸時,他帶來的財富又會加強勞家的統治力量。
過去,托馬斯一直懷疑裡茨爾·布魯厄爾是人家暗中給他下的絆子。在家鄉時,這人看起來還行,是塊副統領的料子。年輕了些,但肅清諾比塔船塢那件事幹得很出色。從血統上說,他是弗倫克人。阿蘭·勞人侵弗倫克時,裡茨爾的父母兩系是最早的兩家支持者。對每一個新徵服的世界,易莫金人都會施以重壓,其程度和性質與瘟疫對巴拉克利亞的打擊相近,以期造就出類似巴拉克利亞的世界:千萬人的死亡、蝕腦菌、統領階級的出現。年輕的裡茨爾很快便全盤接受了新秩序。
但進入流放期之後,裡茨爾卻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