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精神僅僅依附在他們的屍首上!”
他驚愕地望著她。
“肉體的生命。”他說,不過是禽獸的生命。“
“甚至這樣也好過煞有介事的死屍的生命。不過你的話是不對的!人類的肉體現在不過才開始生活。在古代希臘民族裡,肉體生命曾煥發過,不久便給柏拉圖和亞里斯多德毀滅了,從墳墓中復活起來了。這人類肉體的生命,將是這美麗的宇宙間的美麗的、美麗的生命!”
“親愛的,你說得彷彿你正引領著這肉體生命到世界上來了!不錯,你要旅行去了,但是請你不要高興得這樣沒有分寸,相信你吧,如有個上帝在,管他是什麼上帝,他會把人類肉體裡的腸胃淘汰了。而使人類變成一個更高尚、更神聖的東西的。”
“為什麼我要相信你,克利福?我倒覺得假如有個什麼上帝在,他將在我的腸胃裡醒覺轉來,並且在那裡曙光似地幸福的盪漾著。為什麼要相信你的話?我所相信的恰恰與你相反!”
“呀!真的?什麼使你變得這麼異樣?是不是因為赤裸裸地在雨中奔了一陣,學了一回古代的爛醉的酒神的女祭司?或者是因為某種感官的慾望?或者是因為要到威尼斯去了?”
“者是原因;為了旅行覺得滿腔興頭,難道是可驚怪的麼?”她說。
“表現得這麼露骨,就未免可怪了。”
“那麼我隱藏著就是了。”
“啊,用不著!你興奮得差不多從事多也興奮起來了。我差不多覺得是我自己要旅行去了。”
“那麼,為什麼你不和我一起去呢。”
“理由我們已經說過。不過,我想你的原因,是因為你可以暫時告別這一切了。此刻再也沒有比‘告別這一切’更令你興奮的事了。……但是,凡是出行便必有避返,而且凡是避返便是一種新的關係。”
“我並不想有什麼新的關係。”
“不要大言,上帝聽著呢。”他說。
“不!我並不大言;”她爽脆地說。
但是她對於出行一把舊的關係截斷一的興奮並不減少。這是她無可如何的事。
不能人官的克利福,整夜裡和波太太打牌賭錢,直至她磕睡得欲想死了。
希爾達要來的日子來到了,康妮和梅樂士已經商議好了、假如他們的愛情之夜,沒有什麼阻礙的話,她便在她的窗上接一條綠色圍巾:否則,便掛一條紅色巾。
波太太幫著康妮打棼行李。
“換換空氣,對於夫人是很有益處的。”
是的,我也這樣想,克利福男爵的事,都得你一個人料理一些時日了,你不介意吧?“
“啊,不!他的事我都可以處理。我是說,他所需要我做的事,我都做得了,你覺和比以前好了些嗎?”
“啊,好得多了,你替他做了些驚人的事呢!”
唉,哪裡啊!不過男子們都是一樣的;他們只是一些嬰孩你得謅媚他們,拿甜言去誘騙他們,讓他們相信他們是事事隨心所欲的,你覺得對不對?夫人。“
“這種事情我恐怕沒有太多經驗呢。”
康妮停止了收拾東西。
“甚至你的丈夫,你也得象嬰孩似的去謅媚他,用甜言誘騙他麼?”她一邊說,一邊望著波太太。
波太太也停了下來。
“說到他”。她說,“是的,我也得好好地去奉承他的。但是他常常知道我所永的是什麼,這是我不得不說的。不過他普通總是讓步的。”
“他從來不擺老爺先生的架子麼?”
“不!不過,有時當我看見了神色不同的時候,我便知道非讓步不可了,但是普通總是他讓步的。不,他從不擺老爺先生的架子,而我也不,我知道可以跟他強硬到哪一步,使得退讓;雖然這種退讓有時是很吃虧的。”
“假如你強硬下去會怎麼樣呢?”
“啊,我可不知道,我從來就沒有強硬下去過,甚至他錯了,假如他固執,我也退讓。你知道,我決不願使我們間的東西被破壞,假如你固執著對付一個男子,那便完了。假如你愛上了一個男子,當他真是決了意的時候,你便得退讓;管你有理沒有理。都得退讓,否則什麼東西便要破壞了。但是,我不得不說,德底有時看見我決了意的時候,甚至我沒有理,他也退讓的,我想這是雙方一樣的。”
“你對付你所有的病人也這樣麼?”康妮問道。
“啊,那是不同的。我對他們不是這樣的。我知道什麼是對於他們有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