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早就金榜題名、高中狀元了!”
“你——”他恨恨地一拍桌,“歪理一堆,無可救藥!”
“你才莫名其妙亂七八糟咧!”她氣呼呼地叉腰瞪著他。
“總之,我不准你去當花魁,舉辦什麼開苞競標大會!”
曹綠袖一呆,更火大了。“喂!我當不當花魁,輪不到你決定吧?”
“你吻了我,就得對我負責。”他雙臂交抱在胸前,學她不可理喻起來,“別當我沈隨風是什麼路邊的阿貓阿狗,被你吃了豆腐佔了便宜就只能自認倒楣,你現在才想和我劃清界線——太遲了!”
“你堂堂禮部尚書正三品的大官,怎麼可以跟個地痞無賴一樣?”她簡直氣炸了。
“早在你招惹我的那一天起,就該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他冷笑道,“我沈某生性固執如牛,只要立定方向,就一定會直走到底,誰也無法阻擋。”
“好!”她狠狠地瞪著他,“我曹綠袖這輩子從來是愛怎樣就怎樣,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沒在怕的啦!這個花魁我當定了,開苞也是開定了,如果有興趣,歡迎大人當晚來競標,如果看不過眼,就請大人回去繼續抱你的四書五經當聖人吧!”
語畢,他倆不歡而散。
挽翠樓裡的煙硝火藥味,卻是燒得更加濃重激烈了。
第8章(1)
沈隨風怒氣衝衝地回去,馬上糾集禮部大大小小上百位官員,針對“青樓妓院開苞競標條例”一事,立刻去翻查古往今來所有法令和條陳規矩。
“查清楚有哪一條例律是可以阻止、禁止、廢止清倌開苞的!”他臉色鐵青得駭人。
“是、是,下官等馬上去查、馬上去查……”禮部大小官員全繃緊了神經,二話不說衝向各自的庫書房去!
沈隨風怒氣騰騰地佇立在原地,握緊拳頭,忿忿地低咒。
“那個女人腦袋到底裝的都是什麼?她到底有沒有一點姑娘家的自覺?她到底有沒有搞清楚自己究竟在幹什麼?可惡!”
他平坦順利的青雲路上怎麼會突然冒出這麼一顆頑固礙事又刺心的大石頭來?
害他失卻理智,失去冷靜,失掉所有為官應把持住的禮制與原則,一想到她即將陪坐陪酒賣笑賣身——
“天殺的!”還害他破天荒飆出粗話來!
早晚他不是被她氣死,就是被她給搞到心臟爆裂而死。
沈隨風焦躁地來回踱步,幾乎都快把地上堅固的青磚給踩穿了。
“開苞?當花魁?”他猛然停住腳步,濃眉緊蹙得都快打成死結了。“哪個不要命的男人敢碰她一根寒毛試試看!”
眾人查遍前朝和今朝所有律規法令,忙得人仰馬翻焦頭爛額,結果卻是——無、法、可、管!
“該死!”沈隨風重重捶了桌面一記,絲毫不理會拳頭指節乍然爆開的劇痛。
難道他真要眼睜睜看著下個月一到,由著她興高采烈歡天喜地的把自己給賣了嗎?
沈隨風胸口強烈灼燒著憤怒和心痛,還有他死也不肯承認的濃濃嫉妒,煩躁得直想狠狠打斷什麼來發洩一下。
不!冷靜!
他可是素來沉穩內斂、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的沈隨風,將來平步青雲封侯拜相指日可待的那個沈隨風,怎麼可能被一個小小女子就搞得他暈頭轉向、暴躁失常?
“仔細想想,我何必這麼生氣呢?不過就是一個吻,不過就是一個頑劣固執不通的女人,不過就是一個沒有善惡是非禮義廉恥概念的——”他揉了揉糾結的眉心,努力深呼吸,試圖恢復往日的清明沉靜。“笨蛋!”
倘若她真的那麼執迷不悟,他又何必替她的清白著急煩躁困擾?
他又不是真的愛上她,犯得著跟個瘋子似的團團轉?
沈隨風猛然一震,呼吸僵止了。
難道——
他真的愛上她了?
看著美麗得幾乎令人無法呼吸的華服麗裳,曹綠袖原以為她會迫不及待一一試穿。
但是不知怎的,她卻意興闌珊地隨意看了幾眼、摸了幾下就擱一邊,神情蕭索地望著窗外發呆。
到底是怎麼了?這不是她盼了十多年的美夢成真嗎?
她成為花魁娘子、傾城名妓的大好機會就要來臨了,她遠大的志向,錦繡的前程,眼看著就要實現了,可她為什麼沒有自己期待中的那麼快樂呢?
曹綠袖一手支著下巴,覺得心底悶悶的、怪怪的,總有說不出來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