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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哦。既到了這裡,就跟回伏見差不多了。高臺院夫人乃我家主人澱屋的大恩人,能夠與師父同行,真是三生有幸。聽說師父法諱慶順。”

“正是。貧尼正是在高臺院身邊侍奉的慶順。”

“我是澱屋的夥計,叫治助。這時出發,到達伏見時恐在半夜,也不知師父事先是否安排好。身為澱屋家的下人,若不親自把您送回府上,事後讓主人知道了,定會訓斥小人。”

慶順尼低下頭,微微一笑:“伏見有家父的宅院。”

“那太好了。那麼令尊是……”

“家父田中兵部大輔。”作左衛門不禁一驚:田中吉政乃領越前東鄉十一萬石的大名,儘管因為秀次事件曾一度受到秀吉斥責,可他依然是深得太閣信任的、鐵骨錚錚的武士。

“原來是田中大人千金,失敬失敬。”作左衛門忙不迭致意,卻不由想起越前與加賀距離之近。尚未出船,他就已成功打消對方疑慮。加賀到越前一帶,他都頗為熟悉。從途中的風景到風土人情,他無不了若指掌,絕不擔心會缺少與對方攀談的話題。他遂道:“師父為何這般著急往回趕?”

如今治安尚好,不用擔心。若在從前,山路上常有山賊出沒,琵琶湖裡又有水賊遊蕩,一個年輕女子隻身夜遊簡直不敢想象……以這樣的話題開始,既自然,又能巧妙地引出後話。

“是啊,隨從們也這麼勸我,可是,芳春院夫人有重要的禮物要回贈高臺院,故……”

“是不是些生鮮食物?”

“不,是一種蘑菇,叫松露。”此時,月亮已升了起來,一切沐浴在寧靜的夜色之中。

“啊,原是松露香……怪不得如此著急。”

“治助掌櫃,若非聽說您乃是澱屋家的人,貧尼也不敢請求與您同行。”

“小師父這麼說,真讓小人受寵若驚。這可是事關澱屋聲譽啊。”

“是啊。所謂莫逆之交,自古至今都有許多動人的故事。”

“小師父言外之意,當是高臺院與芳春院了?”

“是。高臺院特意把京城的香物松菇賜給芳春院。作為回贈,芳春院也同樣送給高臺院松露。互贈的禮物太相似了,開始時貧尼還怎麼也弄不明白呢。”

“小師父是出家人,對這些素物自然比較在意。”

“不,貧尼非此意。聽說芳春院夫人名諱阿松。”

“那又怎樣?”

“既然名阿松,就當送松香……儘管連貧尼都覺得,松菇如露水一樣微賤,可高臺院說,這是送給一直希望天下太平的阿松夫人一些心意時,貧尼紅了。”

“希望天下太平?”安宅作左衛門只覺如忽然被人抽了一鞭,低下頭去。松,本是永世長存、繁榮興旺之象徵,高臺院把阿松與松露聯絡起來,並以此激勵對方,實為巾幗不讓鬚眉啊!想到這裡,作左衛門已完全明白了二人的心思。切切莫要跟著三成起事,高臺院定是把表明這個意思的書函交給了芳春院。作為回覆,芳春院就回贈了象徵永世長存的禮物。那之後的事便用不著再問了。看來,高臺院已行動起來了,這位太閣遺孀才不可小視。

“高臺院夫人和芳春院夫人一直都厭惡戰爭。當然,想必你們也一樣。儘管如此,兩位夫人都不得不聽任夫君征戰不休,因而,她們一生都在擔驚受怕。”慶順尼嘆道。

“是啊。”安宅作左衛門不失時機附和,“起碼眼下不會再發生讓二位夫人都痛心的戰亂了。就連我們都頗為放心,可以全身心投入生意中了。”作左衛門喃喃數語,一邊集中注意力,仔細觀察慶順尼表情的變化。慶順尼不屑地瞥了他一眼,閉了嘴。她必瞭解內情,只是這內情不便說出,才強忍不言……

作左衛門正想到這裡,慶順尼似乎又剋制不住了,主動問道:“掌櫃未聽到世間有些流言蜚語嗎?”

“小師父說的,是戰火要再次燃起的傳言嗎?”

“這些貧尼倒不清楚。但我聽說,世間正流傳著內府大人要征討加賀的傳聞。這些,掌櫃難道沒有聽說?”

“啊,您一說我倒想起來了。我走陸路抵達近江時,在途中的大津曾有耳聞。可那只是些謠言。”作左衛門故意輕描淡寫,暗地裡卻在不動聲色切人正題,“哈哈,關於這些,您親自到加賀去了,當比我等更清楚才是。加賀那邊都作好打仗的準備了?”

尼姑直搖頭,“你只管放心。仗一時打不起來。”

“當然不會。一旦和內府打,前田大人定會被汙為謀反。怎麼說,內府也在大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