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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左安安,他的記憶開始於某個秋日傍晚——她皺著眉擔憂的眼神看著他,潔白的手帕小心翼翼的覆在他還在往外冒血的傷口上。從那次起,她不再是繼母的小拖油瓶,而是他妹妹,他關心和保護的人。想起她那張溫和白淨的小臉,他不由得心裡軟軟的,亡命徒也有軟肋。

不承認不行,有些人的腦子就是好用,不管是讀書那陣還是設個陣布個局,凌希文都信手拈來,生意更是做的風生水起。跟他們不同,人家是出得了他們黑巷子的能人,所以,他妹妹打小就看上他也是正常的。

凌希文去上學,一走十來年,只跟紀成一個聯絡。紀成眼中的他,有鷹一般的利眼,目標明確動作果決的人,除了他在乎的,旁的很難上心。

早幾年,凌希文的母親就去世了,老巷子對他來說由偶爾歇腳的驛站變為不會停靠的港口。那個賭輸了喝醉酒就打罵他的父親死了,他都沒回來過。就算那人是混蛋,可他也不能這麼冷情啊,親情淡漠得令人髮指,左紀成雖然這麼想過也不曾真的開口說過。

紀成是藏了私心的,左安安念他一年兩年,時間是記憶褪去的利器,總有一天她會沒什麼念想的。雖然他和凌希文一直聯絡不斷,卻一點都沒透給過左安安,她也料想不到。

他跟蔣三結下了樑子也是因為左安安,他怎麼也沒想到她會被蔣三看上還下藥,要不是因為他趕得及,否則真是要吃了大虧。衝冠一怒為紅顏,得罪自稱為道上英雄的紀成的結果是弄瞎了一隻眼以及臉上永遠清不掉的一道疤。蔣三滿身是傷的逃了,他抱著昏迷不醒的左安安,他承認,自己是趁人之危,可他抱著那具柔柔弱弱如小兔子一般的身體時他控制不了自己,總之誰能比得了他對她的好?!

可她還是念念不忘凌希文,就算有了他的孩子,就算那麼多年沒見。他在她的執著面前變得蒼白無力,而他何嘗不是執著?

她的偽裝在見到凌希文那刻土崩瓦解,他千防萬防沒想到她工作的地方竟然會是凌希文妻的店。命,這就是命,不認都不行。她哭著哀求他甚至以死來逼迫他要離開他,看著她痛苦的臉冷寂的眼神,他竟然同意了。他那麼一個粗俗的大老爺們,竟然玩起禪讓的遊戲,奉行愛她就要心甘情願的離開她那套狗屁不通的理論,而自己卻喝得醉醺醺的摔酒罈子玩。

有句老話,出來混,遲早要還的,只是他沒想到這麼早!

交貨地點是城郊一廢棄的廠房,他們一早已派了人踩點。車庫就兩個門,一前一後,側面也有一個,卻堆著破舊機器,將門遮著嚴嚴實實,出入是不可能的。

他們小心又小心,最近條子查的嚴,好幾批貨到了跟前交易又被取消了,死對頭蔣三好幾次明裡暗裡壞了他的買賣,甚至囂張的放話說要滅了他的青幫。斷糧許久,這次是怎麼著也要送出去……

他中計了,明顯上了人家的套,買家沒來,而貨被掉了包,整個場子被圍了起來。蔣三顯然是有備而來,帶的人比他多了十倍,前後門的兄弟被幹掉,連側門也被炸藥炸開。

這趟買賣凌希文正好也在,他也沒避著,直接跟了來。他這兄弟不禁打,柔道跆拳道那些是給人玩的,不是用來砍人的,在這耗著也沒用。他的弟兄也殺紅了眼,但全葬在這他於心不忍,命一拔人帶著老二突圍,他卻一直不肯,仍是跟了他在這拼殺,兩人背對背,他一棍子打了一個腦袋開花,凌希文也手刀劈暈了一個突襲的人。

他一回頭,正對上凌希文那雙眼,滿眼的血絲,紅的滲人,他嚷道,“還跟著幹嗎?趕緊出去,我廢在這了,誰給我報仇!趕緊走”。

凌希文閉了閉眼,聲音粗啞,“大哥,對不起。”

“趕緊走,你出去了才最對得起我!”他繼續吼。

“對不起。”凌希文還是這句話,直到不防備被後面偷襲的刀刃劃了一下,鮮血立馬湧出,溼了衣服。

“滾啊!”紀成急了,他怎麼能像他一樣死扛,他是生意人,自己才是混黑道的。

凌希文的眼裡帶著沉重的痛,還是那句,“對不起。”

紀成火得都想拿刀敲他腦袋,直到再次對上那雙眼才意識到有什麼東西不對了,滋生的念頭排山倒海的湧上來,他抽了一口涼氣,瞪著一雙難以置信的眼,“是你?”

凌希文雙眼直直的盯著他,聲音粗噶到像火燎傷一般,“是我,你欠我的。”

人一個個倒下,地下留下大片大片的暗色血漬,被炸藥燎著的地方燃著,火光中紀成的眼珠子快要瞪出來,難以抑制自己的情緒,笑或者哭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