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則北切了一聲“一頓飯就能抵消不由分說的一頓揍。這買賣到底是誰佔便宜?”江伽對著傻逼的大言不慚直翻白眼,嗤笑道:“咱倆都過節就只有今天這回事兒?就算沒有這出,照樣可以算作以前的帳,打你就打你了,難道還用看日子嗎?”顧則北一噎,被佑希指著鼻子呵呵大笑,想發火又被他眼疾手快的塞了一嘴吃的堵住了。就這麼鬧哄哄的一桌人居然胃口大開,把桌上的東西掃了個光碟。飯後江伽收拾東西去洗碗,又讓辰希給他們切了一大盤水果端出去。辰希無論刀工審美和創意都好,切的果盤兒比外面高檔會所裡賣的還要漂亮。江伽看了眼饞,手又被洗碗液弄髒了,辰希便餵了她好幾塊才出去。出來卻沒看見人聚在客廳裡,辰希也沒有多想,只以為他們上洗手間去了。而此時白言喻卻出了客廳,站在視野良好,盡攬滿園精緻景色的陽臺上。外面明明陽光正好,他的臉卻看起來頗有些明明滅滅的感覺。面無表情的掏出電話,撥通了一個快捷鍵,對方接通後,他也沒打招呼,直接命令道:“我接下來說的這幾個人,你去查查,如果方便就直接動手,如果不方便,就製造方便。”“側重點注意一下儘量不要讓人聯想到學校, 說實話, 雖然老爺子走之前那兩次捉弄還歷歷在目,可畢竟是素有威信這麼多年的嚴父。一見他拉長著一張臉,幾兄弟就下意識的心有惴惴。可家長都回來了,招呼都不打也不像話。指不定還會被揪著這點發作呢。所以辰希和佑希輕輕的戳了戳江伽:“你去,你先上!老爺子再怎麼也不會對你發火。”說著就要把她推出去,江伽頓時寒毛一炸,腳底像粘在地上一樣死活不幹。她回頭瞪了兩人一眼, 低罵道:“滾!你們怕親爹, 我就不怕親媽了嗎?”雖說江媽平時走的並不是嚴母路線,母女倆相處也經常插科打諢開玩笑。但知母莫若女, 江伽還是能識別的出這會兒她媽是已經氣到心肺上, 喘口大氣都要擔心氣球炸掉的地步。他倆在哪裡是剛度完蜜月回來?就跟眼瞅著要去民政局領離婚證的一樣,而且還是剛剛打過一架那種。三人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陸見希, 然而那傢伙卻老神在在的喝茶, 看都不看他們一眼。完全不能指望從他那裡得到什麼暗示。一旁的延希也慫拉著一個腦袋,像是剛剛被訓過一頓一樣。所以說已經有人觸過黴頭了?這個狀況讓站在門口的三人更加忐忑。他們三個杵在那這麼久, 屋裡的兩個大人也不是瞎的, 見陸叔叔看過來, 江伽又看在雙胞胎眼裡親爹實在積威猶重。只得吞了吞口水, 牙一咬, 脖子一梗走了進去。她沒敢先招她媽,而是坐到了她陸叔旁邊,雙胞胎見狀也緊緊跟在她身後。江伽心裡嘲笑這倆慫樣,從她媽那邊挪了挪下吧, 問道:“叔,我媽這是怎麼了?不是說後天回來嗎?怎麼這會兒就到家了?”她陸叔叔小心的瞅了她媽一眼,對江伽溫聲道:“是這樣的,我們最後一站到了英國,正好在那邊有個相識多年的老友。”“他招待我們去參加酒會,結果在酒會上你媽就碰見了你親——”(媽)這個字眼兒被他生生的嚥了回去,小心的又看了老婆一眼,見她沒生氣便繼續對江伽說——“就撞見了你那誰,我跟男人們在另一邊喝酒,她倆單獨談了一會兒,不知道為什麼就談崩了。”“當天晚上你媽就什麼興致都敗沒了,本來還說好今天去酒莊玩,非得一個勁催我回家。”“你還可惜對吧?這麼流連忘返的乾脆自個兒再回去玩一圈啊。”江媽冷笑道。“不可惜不可惜,就幾桶酒有什麼好看的?”陸叔叔連忙討好道。江伽聽過事情的原委之後反倒沒那麼惴惴了,她鬆了一口氣,回他媽那邊,用胳膊懟著懟她。這種事雖然理解她媽生氣,畢竟從很小的時候她媽提到她親生爹媽都沒好臉。可關人陸叔叔什麼事?平白遷怒人家,沒結婚以前也老是這樣,也虧得人受得了。雙胞胎見江伽離開也順勢坐到她剛剛的位置上。疑惑的問他們爸“原來你沒生氣啊?那你拉著一張臉幹什麼?”陸碪特理所當然道“你們阿姨不拉著一張臉嗎?我哪敢笑嘻嘻的。”這話一出,四個孩子頓時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不約而同的看向他爸,雖然他們什麼都沒說,但表達的意思很明顯。合著被捉弄過兩次之後,對自己的嚴父形象就真的破罐子破摔了對吧?要兩個月之前,誰告訴他們自己親爹會恬著臉說這麼慫的話,他們一定掀開那人的腦袋看看裡面是什麼?然而世事無常,再一次證明了只要活著,就什麼事都有可能看到。這會離飯點還有一會兒,陸碪想了想剛剛管家跟他說的事,便放下手裡的茶杯站起來“你們幾個跟我來書房一趟。”然後對江伽道:“伽伽你陪陪你媽媽,她可能也有點話要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