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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桐月仍跟以前一樣,向他傾吐些不適和苦悶,分享一下近幾年的見聞。

白佑林只是笑呵呵地聽著,聽得多說得少。慢慢地,桐月也意識到兩人的對話有了斷層。

桐月趕緊打住話頭,自嘲道:“你看我一開口就收不住。你這幾年過得怎樣?”

白佑林淡淡一笑,“還行。”

說到這裡,他斟酌了一下字句,用半是自嘲半是試探的口吻道:“我這樣沽名釣譽,你一定覺得很可笑吧。說真的,我現在都有些騎虎難下了。”

桐月正色道:“那倒沒有。生活不易,有時作戲也再所難免。”

白佑林笑了兩聲,“你能理解就好。”

桐月剛要重申一遍自己的話,就見白佑林臉色微變,以手壓唇“噓”了一聲,示意她不要出聲。

桐月不知所謂,也跟著神色一斂。她仔細一看,才發覺前方的一棵白梅樹下立著一身穿玉色衣裳的男子。

白佑林踟躕片刻,緩緩上前,向男子拱手道:“我道是誰,原來是柳公子。”

☆、第七十二在京雜事

梅花樹下的男子慢慢側過身來,看到白佑林,微微訝然道:“白公子,幸會。”

“幸會幸會。”白佑林故作歡欣地說道,他的眼睛片刻也沒離開對方的臉,他在仔細觀察著柳棲白的神色,想看看他究竟聽到多少。

柳棲白仍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淡然神情,對他禮貌而客套,讓人辯不出喜怒。白佑林本來還想套套話,但柳棲白似乎不想多言,只是朝他略點一點頭,說自己還有事,要先行一步。白佑林十分尷尬地笑笑,只好拱手同他告別。

柳棲白轉身離開,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梅林深處。

白佑林盯著他的背影瞪視一會兒,對一旁的桐月努努嘴道:“喏,你看到了吧?這就是所謂的古代貴公子的做派,在他眼裡,我等簡直就是不值一看的草民。這種人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內。’”

桐月沒有附和他的話,只是微微一笑,白佑林以為她不信,忍不住再次強調:“你不會不信我的話吧?——難道你也被他的外表迷惑了?”

桐月只好說道:“你想多了。我根本不認識他。”

白佑林為掩飾自己詆譭別人的痕跡,隨即笑道:“哈哈,那倒也是。我一直都覺得你跟其他女孩子不一樣的。”

桐月本來以為白佑林會提及他們的話被柳棲白聽到的事,但奇怪的是白佑林卻隻字不提此事,他不提,桐月也就不提。其實就連她也想知道柳棲白究竟聽到多少?還有就是,如果他真聽到了,會不會對白佑林不利。她想歸想,也沒有辦法跑上去盤問對方,而且她見當事人都不再操心此事,便也決定先放下。

兩人在林中走了一會兒,正好江星月和錢子軒一起找來。四人剛一會面,白佑林便被眾士子團團圍住問東問西,有噓寒問暖的,有恭維客套的,白佑林滿面春風,遊刃有餘地應酬眾人。兩人再也沒有機會單獨說話。錢子軒頗有些過意不去,便一直跟桐月找話說。桐月看江星月對詩會並無多大興致,而她的目的也達到了,便也不欲多停留,就跟江星月提出離開。

江星月說道:“也好。我也逛累了,咱們回去吧。”

錢子軒將兩人送到門口,又問了江家的地址,方才揮手跟兩人告別。

“對此次詩會感覺如何?”路上,江星月笑著問桐月。

桐月答道:“我只是一個圍觀者,倒也沒什麼感覺。”

江星月道靠在車壁上,緩緩道:“你那位表兄最近風頭正勁。”

桐月狀似無意地問道:“那你……覺得我表兄的詩文水平如何?”

江星月微微蹙眉,似在沉思,又似乎很為難。桐月忙道:“沒事,你不方便評價就算了。”

江星月朗聲笑道:“那倒不是,在別人面前我倒是不好說,但對於你,我沒什麼好掖著藏著的,我只是覺得他、太高產了些,而且很多詩詞與他的經歷不甚符合。你想,他只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少年,一個不知民間疾苦的少爺,可他有的詩詞給人感覺像是一個歷盡滄桑的老者,又或者是一個胸懷天下的大儒。當然,也有可能,他是一位不世出的天才,很多事沒經歷過也能寫得惟妙惟肖,彷彿親身親歷一般。”

桐月聽到這句,心中不禁一驚,原來,江星月竟這麼敏銳。

接著,她又聽江星月繼續道:“還有讓我感覺困惑的是他的寫作風格不統一,時而昂揚雄闊,時而沉鬱悲愴,時而婉約清麗,我總覺得一個人應該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