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就和好了呢?”王熙鳳沒怎麼放心上,對著平兒一通牢騷抒發了心中的負面情緒,便感覺疲憊上湧,因道,“行,時間不早了,你也早點休息,我是撐不住了,先睡去了。”
平兒忙攙扶她起身,打起簾子。
兩人一進內室,正對上賈璉的目光,王熙鳳愣了一下,側眼去看平兒,帶著些許責備:“不是說二爺睡了嗎已經?”
“不礙她,為著省親園子忙了整天,我確實困了累了,久等你不來,先眯了一會兒,剛剛就醒了,見你們還說著,就沒出聲。”賈璉坐起身,拿著床頭的棉襖披上,嘆道,“你都說了府上出了大事,我哪裡能安心睡過去。”
“也不算多大的事,橫豎牽扯不到二爺身上,趕緊睡吧。”王熙鳳見他眼下青影濃重,滿臉倦色,不覺心疼,話音也放輕了不少。
“我都聽見你們說話了,我就問一句,這事是不是已經完了,也沒個官府來人問問?”賈璉雖然睏倦難當,卻揉了揉眼睛,神色肅穆。
兩人結為連理至今,王熙鳳攏共也沒見過幾次他這樣鄭重其事,雖然不解緣由,也多了三分看重,道:“是不見人來,怎麼了二爺?”
“這兩撥人是在哪裡遇上的,後又打上架的呢?”賈璉又問了一句。
這個王熙鳳還真沒怎麼注意,反正人都打了,在哪裡受的傷還不是一樣,薛姨媽叫嚷的時候也只說“可憐我兒叫那林家小子打了去”,而不是“可憐我兒在哪裡哪裡叫那林家小子打了去”,仔細想了想仍然沒有一點印象:“二爺這話可難住我了,要不我立刻打發人過去問問?”
“別明著派人過去專問這個,”賈璉想了想,嘆道,“也罷了,我明天單叫個小廝過去吧,薛大兄弟身邊跟著的小廝嘴巴都不牢靠,何況這又不是什麼要緊的訊息,肯定一問便知。”
王熙鳳聽得更奇怪了,皺皺眉道:“二爺倒把我說糊塗了,既然不是什麼要緊的訊息,何必巴巴地著人去問?”
“對他們來說確實算不上要緊,”賈璉抬頭打了一個哈欠,用手搓揉著眼睛,“只是我想到,林表弟平日裡一直都是去嘉木舍茶館的,這個茶館乃是京城數得上號的產業,我偶然聽人提到過,是江南河道總督、擢雲貴總督愛必達大人門下。如果薛大兄弟真是跟林二表弟在這家茶館鬧起來,干擾了茶館正常生意,以嘉木舍的後臺之硬,必是不肯善罷甘休的。”
賈璉抬眼看看王熙鳳的臉色,意味深長地補充道:“退一萬步講,就算他們不是在嘉木舍起的衝突,這裡是天子腳下,有人當街鬧事,為什麼不論是城守尉還是順天府衙門,都沒有半點動靜?”
“可是林家兩位表弟神色如常,並無受到刁難的跡象。”王熙鳳也是十分伶俐之人,經他一點撥,立刻明白過來,“恐怕這事是讓人壓了下來。”
“沒錯,這其中必定有人幫襯著,可是我問你,這事一出,以二老爺的為人,肯定是兩邊都生氣,不會幫著任何一方周旋,況且二老爺只是一個員外郎,在京中並不夠看,既然不是咱家幫忙出手,到底是誰在暗中相助?”賈璉面色凝重,直勾勾盯著王熙鳳的臉梢,“莫非他們來京都已經結交了高官能人?”
王熙鳳抬眼看了看賈璉,後者微微嘆息,這個別說是王熙鳳,便連他也是不相信的,能丁點風聲沒有地把事情擺平,那就不是普通的官,像榮國府這般空有爵位的還不夠格,必得是有實權的官員。
京城雖然是天子腳下,能人志士繁多,三品以上的官員也不是街上賣的大白菜,旁人百般打點討好尚且不得門路,哪能讓林璐出去喝茶玩耍就攀上了一個?
可是若然不這麼想,那到底是誰在相助林家呢?
平兒見兩個主子都頗感頭疼,靜靜等待了一會,方才插嘴道:“二爺二奶奶恐怕想偏了,未必是新朋友,林姑爺在朝為官二十載,在朝中總要有些舊友。林姑爺官位高,他的朋友想來也是不差的,這麼多年的同僚之情,若然林家少爺求到頭上,那些人想來也不會一推二五六。”
賈璉一聽這話,登時有茅塞頓開之感,重重一拍大腿,喜道:“還是你看得明白,對,這倒是有八九成的可能!”
王熙鳳似笑非笑側過頭去,見平兒把臉垂著,十分乖巧的模樣,又看看賈璉,見他只是滿心喜悅,便只得暫且把心頭的醋意壓下去,捻著帕子笑道:“可真是解語花,幫了你二爺大忙呢!”
賈璉只當沒聽出來她話中的諷刺,仍然十分歡喜,道:“這樣就說得通了,只可惜咱們府上也沒有第二個入朝為官的,二老爺又不通俗務,不然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