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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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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雨就冷起來啦。”我對玲子說。

“每下一次兩,天氣就漸漸燮冷。不知不覺就下雪了。”她說。“從日本海飄來的雲在這一帶降下許多雪,又再穿過對面海去。”

“鳥兕們在冬天怎麼辦?”

“當然搬進室內去了。你總不至於告訴我,到了春天才把凍僵了的鳥從雪堆下挖出來解凍,使他們復活之後說”嗨,人家吃飯羅?“這樣吧!”

我用手指戳一戳鐵絲網,鸚鵡吧嗒吧嗒振翅大喊:“臭蛋?謝謝:瘋子!”

“我想把它冷藏掉哪:”直子憂鬱地說。“每天早上聽那些話,腦子真的會失常阿!”

鳥屋清掃完畢,我們回到房間,我也收拾行裝了。她們準備去農場。我們一起離開宿舍,在網球場前面分手。她們轉右邊的路,我往前直走。她們說再見,我也說再見。我說我還會再來。直子微笑不語,然後消失在轉角處。

走到大門以前,我和好幾人擦肩而過。每個人都穿看跟直子她們一樣的黃色雨鬥蓬,頭上蒙起兜帽。下雨的關係,所有物體的顏色都清晰可見。地面是黑的,忪枝是鮮綠色的,全身裡在黃色雨鬥蓬裡的人,看起來就像只有下雨的早晨才獲准在地面徘徊的特殊孤魂。他們拿看農具、籃子或袋子,無聲無息地在地面上移動。

守衛記得我的名字。他在訪客名冊上找到我的名字,填上我已離開的記號。

“你是從東京來的吧:”老頭看看我的地址說。“我也去過東京一次,那裡的豬肉味道很好。”

“是嗎?”我不大明白他的意思,只好這樣回答了。

“我在東京吃過的東西大部分都不算好吃,只有豬肉不錯。聽說是用特殊的飼養法養的,是不?”

我說我對那個一無所知。這是我第一次聽說東京的豬肉好吃。然後我問:是幾時到東京的?“

“幾時的事來看?”老頭擰擰頭。“大概是皇太子殿下結婚大典的時候吧:我兒子住在東京,他叫我去一趟,我就去了。就是那個時候。”

“那一定是那個時候東京的豬肉味道不錯了。”我說。

“現在怎麼樣?”

我說我不清楚。不過不常見有關的評語。當我這樣說時,他似乎有點失望“老頭好像還想多聊一會。我說我要趕搭巴上,於是結束談話。開始邁步走向大路。

在河邊的馬路多處還有霧氣未散,在風的吹拂下在山坡上徘徊盪漾。我在途中幾度佇立回頭望,或者無意義的嘆息。因我覺得好像去了一趟重力稍微不同的行星似的,然後想到這裡是外面的世界時,心情就悲哀起來。

回到宿舍是四點半。我把行李放下後,立刻換衣服前往新宿的唱片行打工。從六點到十點半,由我看店賣唱片。在那期間,我出神地眺望店外經過的形形色色的人。有帶家眷的人、情侶、醉漢、地痞流氓、穿短裙的活潑少女、著嬉皮式鬍子的男人、酒廊女招待以及其他身分不明的人,一個接一個地從馬路經過。當我播放熱門搖滾樂時,就有嬉皮和浪蕩少年聚集在店前跳舞,或者吸與奮劑,或者什麼也不做,只癱坐在那裡。當我播放東尼貝納的唱片時,他們就一溜煙不知消失何處。

唱片行隔壁有間成人玩具店,一名睡眼惺忪的中年男人在賁古怪的性玩具。我猜不到有誰需要那種東西,然而那間店似乎相當好生意。斜對面的小巷中,有個飲酒過量的學生在嘔吐。對面的遊戲機中心襄,有個附近餐聽的廚師用現款在玩“冰高”打發休息時間。一名黑瞼流浪漢一動也不動地蹲在一間關了的店的騎樓下。一名塗上淺紅色口紅,怎麼看都像初中生的女孩走進店來,叫我放滾石樂隊的“跳躍。傑克。閃光”給她聽。我拿唱片出來播放之際,她彈看手指打拍子,扭腰跳起舞來。然後問我有沒有香菸。我給了她一支店長留下的“拉克斯”捭香菸。女孩津津有味地吸看煙,聽完唱片,也沒道謝一聲就出去了。每隔十五分鐘就傳來救護車或巡邏車的鳴笛聲。三名醉薰薰的白領職員,對看一名在打公眾電話的長髮美女大說穢語,然後大笑。

見到這些情景,我的腦袋逐漸混亂起來,不明白那是什麼玩意。到底這是什麼?究竟這情形意味著什麼?我不懂。

店長吃完飯回來對我說:“喂,渡邊,前天我跟那間服裝店的女孩搞了一手啦。”他老早就封在附近一間服裝店做事的女孩有意了,時常把店襄的唱片當禮物送給他。我說那很好哇,使就把詳細情形告訴我。他洋洋得意地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