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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我所知,創立六家的時候,下三家互立盟約相互扶持,這一塊宇鏡負責,我倒想問,你扶持了嗎?虛影家至少還有幾個人,但也幾個而已,錦畫家現在一個人都沒了,巧奪天工的符文秘術絕代了!不過,他們的先祖真名給藏書閣的封印,符用什麼辦法去拆掉了,而他們的秘術,都在那裡……我疑心她是故意的,抱了必死之心上戰場,上戰場前解掉封印,為的是不讓那麼玄妙的秘術失傳。可她根本來不及宣佈公開那些符文秘術。”

高逸終於無語,微微偏頭,看到了廣場中央的徐笛緩緩站了起來,向眾人深鞠一躬。

“我知道,民間有不少人,一直支援我稱帝。但我要告訴大家的是,帝制已經結束,永遠不可能復辟!不然十多年前的那場政變就白費了。而且,我們還有做的不好的地方,這十幾年雖宣稱‘分權’,六家卻還是壟斷了大部分實權,現在,六家只有華箏、宇鏡不是掛名,然而宇鏡只剩偏門成員,就只剩華箏,為防止權利又進一步集中在我們華箏。我,徐笛,在此,宣佈,華箏家,所有藏書全部無償獻給明耀學院,所有人都可查閱、學習。華箏家,解散。”

一片譁然。

這場本身荒謬的婚禮,竟一同宣告了華箏家的謝幕。年輕有為的華箏家主徐笛竟在獨攬大權之際,像對待垃圾一樣地一腳踹開所有的浮名。最後,徐笛難得地又溫和地一笑,開啟了琉璃瓶塞,能接著微弱的光看見瓶中,一些細砂狀的白色粉末,他將那枚婚戒輕輕地放進了琉璃瓶中,又蓋起了瓶塞。

“煙,走吧。”徐笛溫柔地對琉璃瓶說道,轉身離去,拋下了身上了華服外衣,只留一件深色襯衫。分開人群,孤身一人消失在黑夜之中。

絕望水牢,整個明耀最可怖的監獄,沒有人可能從這裡逃出去。

“江瓷誠。”

水牢中的人緩緩地睜開他的雙瞳,艱難地從扭曲的介質中向外看去,披著金色斗篷、銀色短髮的人面無表情地佇立。

“啊?……覓前輩?”江瓷誠根本不可能說話,他用念力實化了心聲,好讓對方聽到。

“你恨不恨徐笛?本來你一死,就不用受這些苦了,這是高逸顧及你們的舊情,花重金買通了審判,給你判死刑,而不是讓你也體驗自身內部爆炸的感覺。他想讓你直接一刀斃命,本來就是防止徐笛非要攪局,但徐笛還是憑他的權威做成了這件事,硬把對你們的判決改成了終身監禁。”

“倒是希望他……別太恨我。”

不知仇恨會不會矇蔽了他的雙眼……

覓聽到長廊上有腳步聲傳來,還有輕輕的私語,憑聲音分辨,應是屬於策松封和式武的。

“我走了,外面是伊爾斯四支柱和小瀾。”覓撕開一個空間裂縫走了進去,消失。可是來到江瓷城面前時,卻不見了燕瀾的身影,他的心中升騰泛起一股特殊的失望感——他太無恥,以至於連燕瀾都不願見他。

“江瓷誠,我問你個事。”式武直截了當地問。

“什麼?”

“你想不想出去?我能辦成,我們有辦法送你去西陸,你見不到他們,他們也找不到你,你改名換姓重新生活,反正你的念力都被符毀的差不多了。”

江瓷誠略顯驚訝,隨後又低下了頭,吐出兩個字:“算了。”

“雅,還給你。”燕瀾有些驚訝,穆雅居然也在附近。她從口袋中取出一枚瑩白的玉石,玉石上滿是古樸的刻紋:“我沒有用過一次,以後估計也用不到了,還是物歸原主吧。”

“……”穆雅看到燕瀾遞來的正是她曾贈予的三生石,搖了搖頭,沒有接過去,“送出去的東西豈有往回拿的道理?”

“可是它對於我,已經沒用了。”

三生石是個防禦用的靈器,主人注入念力後,能幫主人抵擋三次致命的攻擊,製造者不明,來歷也不明。但燕瀾只把它當成裝飾品,根本不曾充入念力,更談不上使用。

“那就當留個紀念好了,我應該是不會常去伊爾斯的,看到它,就當看到了以往大家在一起的時光好了。”

與此同時,其他四人又走了出來,對著她們搖了搖頭,燕瀾無聲地唇語一句“那走吧”,和之前的徐笛一樣頭也不回地離開。

極夜城的雪原上,青年一步一步地朝著最北端走去,就像上一次來的時候那樣,只是這一次幾乎可以用挪動來形容。他也沒有抵達最北端,而是陰差陽錯地進入了一片針葉林,剛踏入沒幾步,便被幾個帶著瓷色面具的守衛攔下,不由分說地將他帶至針葉林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