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三日,已經到了六月五日。明日就是六月六日,一清早就要有鶴童子接引眾人上山。因此今晚承天觀燈火早滅。凡是沒有辟穀的修士都早早安眠,築基元師也都一早打坐休息。
然而,就在半夜,只聽一聲慘叫劃破了夜空。
程鈞正在修煉,聞聽到聲音,睜開眼睛微微皺眉。就聽隔壁景樞揚聲問道:“師叔,怎樣?”
程鈞目光在黑暗中一閃,接著緩緩閉上,道:“不干我們的事,別理他。”這裡是一百多築基修士住的承天觀,跟紫霄宮一步之遙。這裡就是天塌下來,也自有人去頂。真有什麼事情連程鈞也波及到了,那麼他最好的選擇是立刻落荒而逃,因為那事情一定不是他現在能應付的。
這個時候,只聽對面門一響,一個人快步走了出去,離開了院子。程鈞暗自一皺眉,那邊住的是趙軍和,這人必然是心存好奇,加上紈絝脾氣,也不知道自己是幾斤幾兩,竟然要摻和到這種事情裡去。
眉心一動,程鈞還是道:“景樞留下,我去看看到底出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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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七四 西嶺劍派
一七四 西嶺劍派
出了自己的居所,就見承天觀中一片寂靜()。程鈞能感覺到,在觀中房舍之中,隱隱有靈氣浮動,顯然,被剛才慘叫聲驚動的築基修士不是一個兩個。至少有數十人走出了屋舍,往聲音來源處檢視。
看來就算是一方觀主,築基元師,有好奇心的也不少。
事實上這件事本來也太稀奇了,不說這小小四方天地之中有多少築基修士,多強的守護力量,只是這承天觀作為道宮接引的象徵意義,敢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挑事的人就值得圍觀一下。
程鈞並沒有使用縱躍輕靈的法術,但他走的也不慢。穿過層層院落,他能感到周圍都有修士窺探的眼睛,但始終沒有人與他照面。直到快趕到主殿的時候,旁邊的院子門一開,走出一個瘦高道士來。
那瘦高道士也有築基中期修為,見了程鈞一怔,隨即拱手笑道:“道友,夜來風大,一起同行?”
程鈞笑著點頭,兩人並肩而行,那道士道:“貧道是京畿林同郡的明凡,敢問道友是?”
程鈞道:“原來是京畿的貴人。小道是雲州上陽郡程鈞,窮鄉僻壤,沒法跟道友相比。”
那明凡哈哈笑道:“客氣了。我算什麼?京畿的守觀在紫霄宮的眼皮子底下,那可是個苦差事。不過我也算見過幾分世面的,從來沒見過有人敢在承天觀惹事。尤其是道宮真人明日召見,如今這當口,莫不是有敵人來攪事了?然則……天下還有人能與道宮匹敵麼?”
程鈞不好說他是井底之蛙,紫霄宮其實有的是敵人,只是道:“說不定,只是哪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愣頭青在發昏吧()。”
說著,兩人已經到了承天觀的門口。承天觀沿著正門的中軸線,分為東西一模一樣兩個部分,兩人一起從東半部出來,來到正院,只見人影,也不像是剛剛有事,現在散去的樣子、多半是在道觀的西半邊有變故。
程鈞就要穿過迴廊往西,明凡道人一伸手拉住他,道:“程道友要往那邊去?”
程鈞道:“我看熱鬧在那裡。”說著往前一指,這時那邊雖然沒有慘叫聲,但是靈氣波動的尤為厲害,顯然是出了事。
明凡道人道:“若是在西邊,那還是小心謹慎些為好。你可知道那邊住的什麼人?”
程鈞搖頭,明凡道人道:“那是道派的人住的地方。與咱們道觀這一系的涇渭分明,誰也不理會誰。”
程鈞訝道:“盛天才有多少道派?就算加上北國同在道宮治下的道派,也不過十幾個,哪能佔了整個西半部,和我們一百多郡城觀主分庭抗禮?”
明凡道人道:“道友對道宮統屬似乎不是很熟悉?道宮門下《道派志》明確記載,紫霄宮下成譜系的是十二大派。還不包括九雁山、鬥星移海、西嶺劍派這三大聖地。人家才不像咱們道觀人丁單薄,那是佔山為王的土皇帝。動輒一派好幾千人,大的門派怕不有上萬人,比咱們小些的一州道觀還多。他們的待遇能和我們一樣?每一派來他個三五十人,自然就人多了。”他搖了搖頭,道,“西邊的房子都是分派好的,他們一派一派劃分地盤,勢力分明,咱們一進那邊,就像進了羊群裡的駱駝,立刻被幾百雙眼睛防賊一樣防著。既然亂子出在他們那裡,咱們在這裡遠遠地看個熱鬧便是。你看旁邊的各位同道,哪一個進了那邊一步了?”
程鈞微一感應,果然發現從身後那邊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