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一日。當時我就想,殺了我的頭也再不想進去第二次。”
程鈞心中一沉——那寶塔的底下,藏著他十分關切的東西,他是不願意有任何人染指的,然而轉念一想,又暗道:料也無妨,那東西幾百年後才現世,應當不會這時便給人取去,她一個女子被關在塔裡,自保還來不及,哪裡就會想得什麼東西?我怎麼也患得患失起來了,莫不是太想要失了平靜心?
那和尚道:“這麼著,我去闖大門,你去探塔。你看見後面那扇小門了沒有?我先從大門進去一刻鐘,你在外面聽到聲響,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就從後面進去,檢視那宋道友是不是在塔裡。那塔下有樓梯通下去,最後通往地宮。我在時,那地宮只有一道門閂,並無落鎖,你應當能開啟。但時過境遷,或許他們加了什麼禁制也難說。倘若打不開,那就先確定了宋道友在不在裡面,然後撤出來,也算得竟全功。”
程鈞點頭道:“和尚,你武功如何?”
那和尚道:“怎麼?”
程鈞道:“那裡建了一座十分厲害的駁靈陣,你雖然修為搞過了他們,但是進入陣中,法力必然大受影響,還不如武功有用。”
那和尚大笑道:“若問別的,和尚還要猶豫,偏偏這一樣問到了和尚的本行,我曾經想過以武入道,若是晚遇到恩師幾年,我也突破先天,自行入道了。況且我修為在,身體強健,有十金剛力,就是空著手,也把那萬馬寺拆了。”
程鈞道:“那就好了,我身上寸鐵皆無,和尚你借我件兵刃使一使。”
那和尚手中的禪杖一晃,道:“這是我吃飯的傢伙,不能給你。我看看還有什麼用的上的?”伸手在腰間乾坤袋上一拍,手中一晃,已經多了一把明晃晃的戒刀,拋了過去,道:“我手裡就那麼一把法器,旁的都是凡間的鐵器。這玩意兒還是我當初剛出山用的,雖然只是一口利器,也比你赤手空拳強,湊合些吧。釘是釘鉚是鉚,今天日子就挺好,咱們這就衝過去。”
程鈞伸手一抄,將戒刀抄在手中,手指在刀背上一彈,發成“錚——”的一聲,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大鬧一場。”
萬雲谷,凌晨寅時初刻。
凌晨時分,正是最黑暗,最安靜的時刻,萬雲谷中只有風聲,連一隻蟲鳴都沒有。紫雲觀中的人也睡的正香,連今日值夜的清風,也歪在門房之中,睡得黑甜。
正這時,只聽轟隆一聲巨響,彷彿晴天霹靂,春日響雷,震碎了黑暗與寂靜。
清風一驚,猛地一抬頭,朦朦朧朧之中,只覺得腳下土地都在亂顫,耳邊都是轟隆轟隆的響聲,連綿不絕。
他一驚,暗道:山崩了!腦袋雖然混亂,但是身子反應不慢,跳下凳子,往外抹頭就跑。
剛跑到一半,只聽一個怒吼聲音道:“他媽的紫雲觀,有活著的沒有?嶽華老道,臭牛鼻子,還不滾出來,你家佛爺來了!”
清風又驚又怒,道:“不是山崩,是來了敵人!好大的膽子,敢欺到紫雲觀來。”他性子本傲,雖然睡夢剛醒乍逢敵人,還有著幾分害怕,但更多是惱怒,揮手倉啷一聲,從牆上拔出劍來,喝道:“誰敢欺你家道爺!”衝了出去。
剛出門走幾步,只覺得不對勁,腳下冰涼,一低頭,才發現出來的匆忙,來不及穿鞋襪,就這麼光著腳來了。想要回去換,但大門已經近在眼前,門外還有人正在“咣咣”的砸門,想要不回去,但腳下涼的不對勁,心中這麼一猶豫,竟是進退不得。
他正猶豫,只聽轟的一聲,兩扇大門飛了出去,一個黑黢黢的身影出現,喝道:“慢慢騰騰的,紫雲觀裡都是烏龜不成。”
到這個時候,清風是等不得穿鞋了,喝道:“是你祖宗。”長劍一挑,刷的一聲,往那人胸口刺去。
眼見長劍到了那人胸前,清風只覺得一陣不對勁,但是那裡不對勁,也說不上來,手中長劍直直的往前,突然叮噹一聲,刺到一件銅鐵器上面,震得膀臂痠麻。
還來不及看清楚刺得是什麼,只聽忽的一聲風聲,他暗道:不好——
但他也只有閃過不好兩個字的反應時間,來不及有什麼動作,咚的一聲,倒飛出去幾丈,砰地一聲,大頭朝下砸在地上,只砸的七葷八素,不知天地,手中長劍早就不知去向。
只聽那人笑道:“我竟不知道和尚有狗吃屎的祖宗——娃娃,把褲子穿好了吧。”
清風勉強翻過了身,趴在地上,想叫道:“誰沒穿褲子了,我只是沒穿鞋。”手中一摸,摸到了自家大腿,光光滑滑,哪裡是布料?再一摸